管沁赶到三和公寓,就看到赵寒的尸体躺在地上,还没盖上白布,可那么大一滩的地血,人是肯定不行了。
严冬也下来了,就站在一楼那抽烟,一脸的愁云惨雾。
管沁搞这些事可不是为了赵寒,而是为了严冬。
严冬在银泉算是有些地方声望的人,要不然那歌仔戏,他也做不了主,也不能说要弄韩野军就弄。
在地方上,不光是有社会关系,还跟政府有很深的交情,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这才跑到北州,把这三和公寓给买下来。
这一半是用来投资,一半呢,是拿来分散资产,准备再老几岁过来养老用的。
“你就是严老板吧?”
严冬看着管沁跟派出所的人说话时,管沁那种神态作派,就知道管沁才是真正能说话算数的。
这边赵寒的事,也可能是他在背后谋划,这才弄了个陷阱,要不然真有可能让赵寒得手。
“不敢,请问……”
“我姓管,你叫我管科就行。”
科长?这级别倒是不高,就不知职务是什么。
像是科长、处长、厅长什么的那都是级别而已,同样是处长,那一般的局长和在一些大单位的不紧要的部门里混日子混出来的处长,那是一回事吗?
“严老板,这个人叫赵寒,是韩野军找来要你的手脚的。”
手脚?韩野军?严冬的脸立马就沉下来了。
他跟韩野军是有仇,他也确实把韩野军的弟弟砍伤过,可上来就要他的手和脚,这韩野军也确实报仇报得太狠了吧?
“人抓了吗?要不要我现在报警?”
管沁心想这都是警察呢,还用得着你报警?跟你说就是想让你把这仇给记上。
“你放心,要是没有人通知警方,怎么能在这里把赵寒给抓住。”
说来赵寒也是脑子进水了,拿着刀跑过来,就要找严冬。
严冬还在楼上呢,这三和公寓可有好几层高,数百个房间,在整个北州的养老公寓里都能排得上前三的规模。
严冬就准备下楼,这还没下到一半,警察就出来让赵寒把刀放下,赵寒还以为是保安,就朝警察挥刀,这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李宾开的枪,他整个人连中五枪,就直接躺在了地上。
“你说说吧,你跟韩野军的仇是怎么结的?”
这怎么可能说?能说严冬叫人把韩野军的弟弟给砍了?就因为歌仔戏的地盘的事?
这要说了,万一警察把他也给抓起来怎么办?
“就是一点小仇,韩野军那人就特别记仇。”
“是吗?那等韩野军来了,你跟他说吧。”
严冬就愣了下,这还要把韩野军带过来?
这就有点不对了吧?
他也活了半辈子了,哪还有把人带到现场来的,这是买凶啊,这不是直接动刀的人,抓过来让人看现场来的。
“那个,韩野军就不用过来了吧?”
“不过来怎么行,你和他有什么误会,当面解决不好吗?”
管沁让严冬放心,韩野军来了,也不敢当着警察的面动他,这李宾的枪管子都还没冷呢。
严冬哑口无言,又不能一直坚持不让韩野军过来,那也太着相了。
于是,就让服务员在一楼的活动室里,让一些闲下来的警察还有管沁他们在里面喝茶。
还说要让厨房里炒几盘河粉,管沁就让他不用麻烦了。
“我们也没什么心情吃,虽然是阻止了一场血腥冲突,可那个赵寒的尸体还在外面,这人的尸骨未寒,这天也渐渐热了,这要放得久了,那还会生虫长蛆,我们哪还有胃口吃东西?”
严冬就想那你还不赶紧让救护车把尸体送走?
我看着尸体在外面躺着,那水泥地那么凉,我也觉得不舒服啊。
“可是呢,这得等法医来了再说,我们那边法医办,最近抓了一名法医,收黑钱的啊,这就人手有点不够用了。”
管沁从兜里拿出一根火腿肠,看这天都还没黑,心想赵寒这大白天就跑过来,也是脑子进水了。
就算他收了韩野军的钱,想要来动严冬,那也得等晚上啊?
这会儿那些睡午觉的老头老太太也都醒了,都跑到下面来看,李宾就赶紧让人拉好警戒线。
“这谁啊,是不是有人跳楼了?”
“你看这人的模样,这都多年轻啊,不可能是住公寓里的吧?”
“是啊,我们公寓里住的都是老人啊,那这人会不会是哪位老人的亲戚?”
“不好说,那严老板不在那边吗?”
严冬看有人要来问,就赶紧的躲进活动室里了。
这些老头别看平时都没什么精神头,可一到八卦起来了,那一双眼睛都在放光,就跟那猫见了耗子一样。
他们少说都六十多了,大的九十的都有,这把年纪了,也就剩下这些爱好了。
让他们真跑到外面去做运动,去逛个公园,去玩个什么云霄飞车,那都是把人往死神那里领啊。
管沁也看有人要过来,就让李宾叫人拦住,把事情简略的说几句,他就进去找严冬。
“我看今天的事一发生,许多人都要退租了。”
严冬抬起眼皮子看他:“管科这话说的,我们三和的生意一直很好……”
“我觉得吧,这退租也是好事,这死了人,有些老头就特别迷信,觉得这意头不好,还不如换个地方。”
严冬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这管科话里有话是吧?
“本来下个月就没多少人住了吧?”
过了五一,那北州一热,这些来过冬避暑的老人都会回北方,空下来的房间也多了起来。
严冬到时也会回银泉,他把这里的事务也会交给一位经理来管。
就是连保洁、护工都会少请许多人,这可能到时连一成的入住率都不到,那都是一些老家连儿女都不在身边的,觉得在这边住着还比在北方好,至少能有熟人,有个伴。
“管科有什么话就请直说,我这三和公寓,到下个月能空出来的房间确实不少。”
“那就好,你算一算还能剩下多少张床位,我都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