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丰找茶庄老板拿了块白板，就开始画一条直线，开始整理时间线。
“王龙，谢暧春到底有几天没到模特队？”
“应该是三天，也有可能是四天，前面有一天是周末，是小礼拜。”
九五年才实行的双休，之前九四年小礼拜都休的一天，大礼拜才休的两天。再往前每周就休一天半，半天是在周二下午。
“如果谢泰忠真那么紧着谢暧春的话，那要不就是前面几天他跟她能联系上，要不就是他下的手杀了谢暧春，然后才在那天报警。”
何链生的脑子还很清晰，就是他的猜测让常国华不满。
“何老板，你这是在暗示石书记的秘书是杀人凶手？”
“常副队长，你也说过，要讲证据是吧？要是证据指向的是谢泰忠，你抓不抓人？”
何链生反问一句，弄得常国华还不好回答。
“看上去是不敢抓啊，那你这不就是徇私舞弊吗？还是你来之前谢泰忠就跟你通过气了？还是根本你就是谢泰忠安排的人……”
“何老板你说话客气点！”
常国华脸一沉，想吓唬何链生，可何链生是什么人，人家人生大起大落什么风浪没见过。
一个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又怎么了？
何链生就是当着谢泰忠的面都敢直怼，还敢动手打他，还怕了你一个常国华？
“都别吵，路一丰，你继续往下分析。”
路一丰就在白板的时间线上画圈：“谢泰忠当时应该每天还必须去市委办报道，那就先查查他上下班打卡的记录吧？”
“查不到的，”管沁摇头，“当年管得特别松，根本就没有什么打卡不打卡的。”
路一丰一愣，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当时别说市委了，许多单位都是上班的时候，领导随机到处逛，抓到旷工就处分扣钱，抓不到那就没事。
不过也怪不得他，他也不会跑市委啊，他当年就一个派出所的小民警。
徐藏林皱眉道：“要查谢泰忠的当年的动线那可难得很，问他他也不会说。”
“那他的同事呢？能不能找人问问？”
“当年的同事不好找。”
市委办能找到记录，当年谢泰忠的同事是谁，但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恐怕好些人都调到不同的地方去了。
再加上谢泰忠现在的身份，不管谢泰忠有没有嫌疑，肯出来说当年的事的，也都屈指可数吧。
谁也不想得罪市委书记的秘书啊。
现场一下就陷入到了沉寂当中。
要不等余磊那边回来？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大家也觉得这种事不可能一天之内就破案的，就该散的都散了。
管沁就问常国华专案组的情况。
“是市局的刘副局长挂帅，我充当副组长。”
常国华很平淡地说了一句，管沁就感到不好办了。
案子被市局接手，要谢泰忠真是嫌疑人，那阻力就太大了。
“你不怀疑谢泰忠吗？”何链生走过常国华时冷着脸说，“你想抱大腿，小心连大腿一起上烤肉架。”
常国华眉毛一扬，何链生就上车了，他还把王龙给载走了。
徐藏林就上来跟管沁说：“鲁老年纪不轻了，不说老糊涂吧，他也得为儿孙着想，我听说他有个孙子就在常国华的手下，这事很麻烦啊。”
管沁这听得头就更疼了。
连鲁老都要被胁迫的话，这案子大有可能十几年都破不了，到时都成悬案了。
“不过，反过头来说，要是谢泰忠给的压力越大的话，就越能说明他的嫌疑重。”
徐藏林开着车走了，他是要直接回安河。
“我觉得徐镇长说的话很对。”
路一丰一说，管沁就拉住他：“你早就怀疑谢泰忠了是吧？”
已经就剩下管沁、他和李宾了，路一丰才说：“对，当年我就怀疑是谢泰忠下的手。”
“说说。”
李宾也想听路一丰的分析。
“他当时跑来报案时，他语气很紧张，可神色一点都不慌。”
路一丰记忆非常深刻，毕竟谢暧春可是名人，他那时又是刚进派出所的小民警。
谢泰忠打110，山南路派出所被分派出警，他和一位老民警赶到谢泰忠家里。
“没有去谢暧春租房的地方吗？”
“谢泰忠根本就没提谢暧春是在外面租房，只说她没回家。”
路一丰记得谢泰忠还把工作证拿出来了，以他是市委办干部的身份跟派出所施压。
所以当时带路一丰去的老民警就很重视，该去找的地方都去了。
“当年就找了王龙问话，王龙那时还一脸懵，人才刚睡醒……”
“那天模特队没有去鬼火表演吗？”
“没有，所以谢泰忠提到鬼火的时候我就有点奇怪，王龙也感觉奇怪。”
路一丰越说当年的画面就越清晰，好像就在眼前一样。
“那就是说，谢泰忠提出的去鬼火看看？”
“对，他说谢暧春有可能在鬼火。”
没有表演她也跑到鬼火去？那她跟何链生的交情也不一般啊。
“谢泰忠跟谢暧春是不是订过亲这还不好说，但他很在乎谢暧春是没跑的了，要是何链生跟谢暧春有非比寻常的关系，那谢泰忠是不是应该先对何链生动手？”
李宾这话也没错，就是当年何链生可算是个人物，他那跟班没七八个也有三五个吧？
谢泰忠哪有机会动手？
“好吧，就算谢泰忠不对何链生下手？那王龙呢？何链生不说王龙也是谢暧春的男人之一吗？那谢泰忠为什么不收拾王龙，而要杀了谢暧春和于慧？”
这点管沁也想不通。
要说何链生不好下手，可王龙就不一样了吧？他就是个领队。
谢泰忠还不能趁他不备，一刀把他解决掉？
“这点可能李所不大了解。”
路一丰说：“别说是凶杀案了，一般街头那种因为感情纠纷的打架斗殴，有许多都是女方出轨，男方殴打女方，没几件是打女方的出轨对象的吧？”
李宾微微点头：“那就是说谢泰忠的嫌疑还是最大？”
“对。他还是第一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