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胡扯！”
屈明亮边穿裤子边骂：“人家是公安，是警察，你用用脑子吧！”
“那他们查得紧，要万一查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那等查到再说！”
屈明亮一脚踹开想要抱住他腿的女人，提起皮夹克往屋外走：“你把人杀了，要市里再派人过来，你能一直杀？”
小张有点不服气，倪振声就抢过手机：“乡长，我能把人给糊弄走！”
“小倪？行，你就先试试，我去找于老大，让他把厂子里的活都给我先停了。”
倪振声把手机还给小张就说：“你别老整天喊打喊杀的，这还没到那个地步……”
“那也是要我爸来管我，你能管得了我？”
倪振声被气得够呛，和小张一转身，就吓了一跳。
就看管沁捧着红油米线就站在他俩一米外的地方，眼神毫无人味般地盯着他们。
“管队长怎么不在屋里吃？外面凉啊。”
江阳都快进山区了，就在山脚下，这比北州是要冷多了。
“太烫了我出来凉一凉。”
管沁看着他俩慌慌张张地进去，就捧着碗跟在后面。
“你们乡派出所的所长呢？把人叫过来吧。”
“这估摸着还没醒呢。”
“把人叫醒了，这都七点了，还就是正经上班也该起来了。”
其实这才刚过六点，可管沁这么说，倪振声也不能不打电话给派出所的所长蒋晓江。
“喂？蒋所啊！我他……我倪振声，市公安局来人了，你快过来吧，就在靠十字路口的米线店。”
倪振声打完后，也不看管沁，和小张一人一碗红油米线，就在那低头边吃边琢磨。
人既然来了，看着还不是个蠢人，那就得给他点东西，让他们拿着东西走。
但在这之前，要不要先从别的方面试一试？
“管队长，我们江阳这山里别的没什么，就有样东西特别多。”
“哦？”
管沁、路一丰、余磊都抬起了头。
“我们这山里早些年有林麝，纯野生的，现在少了。”
管沁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林麝这动物嘛，跟狍子差不多，都是又傻又笨的，但林麝能产一种东西，叫麝香。
这玩意儿现在市场价格贵得很，一克都要好几百。
而且这还是养殖的，野生的价格要贵到几倍以上，甚至多的高达十倍。
但野生林麝是保护动物，想取麝香难得很，也就早年抓的林麝，把它的香囊给割下来。
可这光就留下来的香囊，就是晒干了，那存货也不多。
要就一两个，那也没什么意思。
“你想说的是麝香吧？麝香主要就靠雄性林麝、马麝的香囊产出来的分泌物，这抓了野生的，就直接割香囊，一割那林麝就活不久了。”
一看管沁懂行，倪振声就认为好办了。
“这东西以前山里林麝多的时候，我家老人割了好些，都在我那放着，我留着也没用，眼看这保质期就要到了。既然管队长识货，那这样吧，我卖给管队长？管队长肯不肯拿钱来买？”
管沁心下冷笑，想拿钱收买我？
不用说，这价格肯定要比市价低得多了。
“不如拿来先看看吧？”
一看有门，倪振声就起身说：“我跟小张去拿，管队长你们先等着吧，马上蒋所长就来了。”
他们一走，管沁就让路一丰问市公安局那边，有人了解蒋晓江这个人吗？
在他的理解里，像江阳乡的这种状况，蒋晓江是百分百的同流合污了。
要没他做保护伞，这里的造假厂家，不可能那么猖獗。
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算不上，绝对的跟乡里的一些干部一起有利益问题。
“蒋晓江他是十年前来这里的，他原来是墨阳那边一个乡派出所的副所长，一调过来第二年就成了所长。”
这么快？除非调来之前就准备接任，否则就有问题了。
“就市局的报告来看，他在江阳的业绩还是很突出的，结案率很高。”
这发的短信路一丰看了半天才看完，屏幕就一寸，字还特别小。
“那市局就没有提拔他的意思？”
“我问问。”
几分钟后路一丰说：“市里说前几年想要把他调到高新区分局，他说待习惯了不想挪窝。”
管沁就笑了，这是不想挪窝还是太舒服了不想动？
在这山里做土皇帝，当然好过在市里那么多眼睛盯着吧？
“哪位是管队？”
蒋晓江过来了，人看着还挺衬头，就是那眼袋特别深，一看就是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
蒋晓江听说是刑警队长，以为要不是他听错了，要不就是倪振声听错了。
但队长是没错的了。
就是这姓管的队长，蒋晓江没听说过，可能是哪个分局的吧？
“你就是蒋晓江？”
“是，我是江阳乡派出所的所长蒋晓江。”
蒋晓江倒认出路一丰和余磊都是老警察了，那种气质是瞒不了他的。
可是管沁的路数，他就有点琢磨不透了。
别的不说，管沁实在过于年轻了，别说是市里的刑侦支队了，就是分局的刑侦大队，那副队长也少说得三十往上吧？
而且这气质……
管沁不像是警察，倒像是市里哪个部门的一把手。
在那坐着就一副渊渟岳峙，执掌生死大权的感觉。
可这气质又跟年纪联系不上，这混在一起，就让蒋晓江有种人格分裂，神经错乱的感觉。
“江阳的制假贩假的情况你了解吗？”
管沁也不跟他绕弯子，绕来绕去没意思，郑严河还在等消息。
“这个……可能是有一些不法商贩，但那都是工商所的事，我们管的是治安……”
“就管治安？那肯定有人买到假货被坑了然后过来找那些商家，产生暴力冲突的吧？”
蒋晓江摇头：“这绝对没有。”
管沁就问：“那是因为来买的人知道自己买的是假货，心里有数？”
“绝对不可能，要不，要不管队等白天这街上的门市都开张了，您就仔细看看？”
管沁看时间也还早，这要等到九点十点甚至十一二点，那就有得等了。
“还是直接去拍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