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老板跑出来了，在那一副吃惊不小的模样。
怎么找那小子说个话，他就跳楼了？
“这小陈挺机灵的一个人啊，平时腿脚也很利落，不至于从自己家里跳下来吧？”
“这是跳的？这一看就是被人逼的，也不知那一男一女什么路子。”
“你说他们把人逼跳楼的？这是有什么仇吗？”
“鬼才知道什么仇，陈水他家里也没亲戚什么的了吧？”
“有个叔叔，好像是在深城那边卖电脑的，人也不在市里啊。”
管沁把赶来的李宾和余磊把警服穿好，把人都隔离开。
这救护车还没来呢，陈水就不行了，这已经算是命案现场了。
救护车也在一边等着，人呢，还不能马上就拉去医院。
“还是拉吧，这些人都在看着，这白布一盖，是非就多啊。”
余磊上来就说，又不是他杀，管沁是眼睁睁看着陈水跳楼的，有什么问题，也要把尸体先拉到医院再做尸检什么的，用不着做什么现场勘察。
管沁一想也是就让余磊也跟救护车先过去。
萧芷璐还在楼上，管沁就让李宾带着警察维护秩序，也顺便跟这些围观的人打听打听陈水的事。
“他是一直在学画来着，你说许建设找他买画？可能是有这个事吧，我也见过许建设在他家进出过几次。”
“警察同志，你要找人问，你就找陈水对门的，那家姓罗，我们都叫她罗阿姨。陈水父母过世后，就是罗阿姨帮着把他拉扯大的。”
“那位罗阿姨就一个人住？”
“她早就离了，儿子跟老公去了外地，她这十几年就一个人住。平时就在小区门口卖个糯米饭赚点钱过日子。”
李宾边记录边朝楼上看，那罗阿姨好像不在家啊，怎么陈水都跳楼了她都没露面？
管沁走回到陈水家，刚才是没注意，这一进来就看到客厅里摆着各种的画板，还有个画架，上面就画了一半。
只是这都是油画，什么风格的都有，什么巴洛克、抽象派、达达主义，管沁也就能数出这三种。
另一间房才是画国画的地方，书案笔墨纸砚都有，一轴一轴的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都是非常好的文房四宝啊，”萧芷璐识货，一眼就看出，光这些东西就要不光钱，“他的技术也很好，但还不到能够办画展，能够一平就卖好几万的地步。”
“你看看他画的那些画，有没有临摹别的画家的？”
“那肯定有啊，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临摹过许一舟卖出去的画的。”
萧芷璐一听就明白了：“那不叫临摹，要是许一舟的画都是找他代笔的，那叫底稿。”
“翻翻吧，能翻到跟许一舟有关的线索就行。”
管沁走到外面，李宾就上来说罗阿姨的事，马上就听到一阵踉跄的脚步声，跟着就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跑到门口。
“陈水，陈水！喂，你们是警察吧？陈水他怎么了？”
“你是罗阿姨？”
管沁上前问道。
“我叫罗小兰，厂里的小孩都叫我罗阿姨，陈水，陈水他这是怎么了？他人呢？”
罗小兰着急到了极点，手里拿着的包都快提不动了，手臂一松，包就往下一坠摔在地上，撒出来一些，全是糯米。
问起来，原来她是家里糯米不够用了，这做糯米饭还得先泡几个小时才能蒸，她就跑去买糯米，哪知道回来陈水就跳楼自杀了。
“这，这孩子，唉！”
罗小兰进来坐下后就一声长叹。
“他从小就有精神病，脑子不大正常，好的时候，那智商比别的孩子还高，要坏的时候，就会拿头去撞墙。他说的，他脑子里有个小人，不时蹦跶着跳来跳去的，有时还想从眼睛里跳出来。”
萧芷璐都听得汗毛倒竖，这都什么精神病啊？精神分裂吗？还是抑郁症？
“后来我就让他去学画，他学画的时候，人就能安静下来，有时候甚至一个月两个月都没事。学了几年，老师都说他学得很好，画能拿去卖。”
“那他是怎么跟许建设搞在一起的？”
管沁问得罗小兰很是唏嘘：“几年前我摔伤了腿，家里没钱治，陈水就听到许建设在厂里找人帮画画，他就找到许建设。后来许建设就买他的画，但许建设有要求，陈水要按他的要求画，不然一毛不给。”
“那许建设给他多少钱一幅？”
“最开始是两千，后来涨到了五千，八千。”
罗小兰苦笑一声说：“陈水还说能多画一些，然后给我养老用，他自己也花不了几个钱。其实我才四十出头，哪用得着他来帮我养老？”
管沁心有感触，这陈水就是被许一舟给利用了，是整个许家的棋盘中不起眼的一颗棋子。
自己跑来找他的时候，他肯定是病情发作了，才不管不顾的直接跳楼。
“那几年前许建设来找您的时候，是不是一次给了好几万给您治腿？”
萧芷璐这一问，让管沁也察觉到了不对。
要开始就两千一幅画，那光两千，也治不了腿啊。
罗小兰就点头说：“是给了两万，要了十幅，后来陈水一直欠着五幅，就是价钱涨上去了，画还欠着，听说最近许建设找他催得很紧。”
这就是了，不光是病发作了，陈水肯定认为我们是许一舟派来的人。
其实国画作画的时间要比油画要短得多，陈水给许一舟画的又都是国画，要不是许一舟有要求的话，那几年时间，就五幅画，光就把账还清了。
何况后来又不是没有画过，没有交过画，怎么还欠着？看来是许一舟故意的了。
“对了，许一舟、许畅还住没住在钢厂？”
“早搬出去了。”
有钱了不一定会搬走，但像许一舟这种钱来路不正的，还是尽量离知根知底的老同事远一点的好。
罗小兰说道：“对了，陈水很喜欢把事记下来，他有个记事本，你们找找看吧。”
李宾赶紧招手，叫过来两个人，一人负责一片，开始找陈水的记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