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高瘦,速度却比影一还要快上一分。李明启的影卫队果然每一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高手。林拆甚至有时看不清楚他的出招,只得凭着直觉躲闪,竟也坚持了几个回合。
但是她心里清楚,方才胜过影一不过是侥幸,这一局再打下去也不过是无意义的纠缠,既然已经见识过了影卫队的能耐,不如见好就收。
于是她索性一个撤步,退到陆鸣边上,双手抱剑说:“我不玩儿了。”
那名影卫打的正起劲,结果她临时撂了挑子,有陆鸣在,心中郁闷也不敢发作。
“你们大人怎么还没醒?请过大夫了没?”
“大夫早晨来过了,说是不清楚。”
“连大夫都不清楚你把我留着儿有什么用呀?”林拆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炸毛了。
陆鸣的微笑像是刻在脸上一般:“若是我家大人醒不过来了,那我只好把你给他送去。”
“送去?”林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几年不见,这陆鸣怎么变得这么毒辣了。
“这你可得好好想想,你家大人在底下已经有好几位夫人了,我再下去可得闹翻天了。”
“昨日我家大人可是陪你喝的酒。”
“可不止有我,还有王家少爷,还有那个安特使。你怎么只抓我过来?”
“嗯,一个一个来。”
林拆看着他阴恻恻的笑突然想把他微笑的面具撕下来看看,以前开朗还有些木讷的大男孩跑哪里去了。难道这就是近墨者黑吗?跟着腹黑主子自己也变得腹黑了?
“我去看看你家大人。”再面对陆鸣她人都要冻住了。
思墨制的药果然厉害,按照预计应当到明日午时李明启才会醒。这样算来今日到明日午后陈将军和初霁的人马能平安进入城内,而陈家众人也能安全撤出。
林拆静静坐在床边,脑子里却是一刻不停地思考。
此时长安城外,陈望月已经拿到了进城的文书,士兵们伪装成李家的大型商队,货车最上面一层装着西域的香膏,服饰等物,而在那底下压着银光闪闪的兵器利刃,以及一些改良火炮,香膏浓厚的味道掩盖过了火药味,守城的兵卒原本见了李府的标志就未打算细查,被这浓重的香膏一熏,赶紧放行。
又有一些兵士混做百姓,包袱行李简单倒也未严格查验。
神不知鬼不觉间两万士兵带着十数车兵器混进了长安。
再加上前些日子进去的士兵已有五万大军在长安城的各处偏僻宅院集结。
而陈府众人收到信件就简单收拾好行囊,扮做百姓带着初霁的一双儿女逃出城去。
“老大,怎么今天进城的人格外多。要不要去李大人那里报备一下?”
“到年关啦,每年到这个时候人都会多。听说今年除夕还要办一个烟花盛会,各地的烟花大王都会来,也有不少人奔着这个大会来长安。今年过年可有的热闹咯。”
“烟花盛会?我怎么没听说过。到时带上我娘和桃花妹子一起去看,桃花妹子最喜欢看烟花了。”
“喏,今天刚贴上的。到时说不准还得去当值,除夕过的了过不了还不知道呢。”
小兵听了皱着眉头发牢骚:“还有十天就过年了,这皇帝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要我说,这位置他不如直接让出来给李大人好了。”
“住嘴!”这位被称作是老大的中年卫兵赶紧捂住了边上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兵的嘴。警惕地望了望周围。所幸周围的人都忙着赶路,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
“这事岂是你能非议的?弄不好你全家连带着我全家都得掉脑袋!”
那小兵似是不服,梗着脖子硬声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黑三和壮牛都这么说。那皇帝都没有个皇帝的样子,朝堂上的事不还都是李大人说了算。还有传言说李大人是先皇流落在外的兄弟,这天下给他当也是名正言...”
话未说完,他胸口一痛,一柄利剑从后背穿过。
挥剑之人迅速抽走剑。瞬时间血流如注,他只觉浑身发冷,抓住老大的袖子一点一点坠下去,惊恐的双眼致死都未合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守城的卫兵跪了一排。
“非议主上,当诛。”
“小人不敢,大人饶命啊!”跪在地上的中年卫兵吓得浑身发抖。
进城的百姓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四散开去。也有些不怕死的站在不远处看热闹,其中还有男子打扮的林初霁。陈将军早些时候已经带兵进去了,她安顿好陈家众人才动身进城。
“好了,杀一人做警示就够了。”
“是。”
等那几人走后,城门口又活了过来。
那中年卫兵颤颤巍巍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又着手将小兵的眼睛合上。随后其他人利落的收拾了小兵的尸体,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更不敢再提方才他的话头。
“那人是李府影卫吧。”路过的一名男子忍不住低声询问身边的朋友。
“嘘,可别再提那位大人了。”
“好好,我们快走吧,吓死人了。这长安呀,要变天了。”
初霁咬了咬牙,混在人群中进了城。
“安思墨,我阿姊呢?”
“她在李府。”思墨背对着初霁声音沉沉。
“怎么回事?这天都黑了!你知道李府的影卫手多黑吗?!今日我进城那小兵不过与旁人闲言了几句就死在了影卫的手下。他可是长安城的护城兵士!却被李明启的府兵随意杀戮。最可气的是那些兵士还跪拜他们!可恶至极!姐姐进了李府不就相当于羊入虎口?”
“我要去救她!”
“她现在是林拆!你若去救,坐实了她李夫人的身份,她更是插翅难飞。”
初霁第一次见到思墨发火,出门的脚步瞬时顿住。
“你们进城的文书还是她想法子弄来的,我相信她。”这话一半说给初霁听,一半说给自己听。
陈将军进来说:“她递出来消息了,安全。”
这句话像是定心神针,思墨和初霁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