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延,我不准你死,我不答应,你听到了吗?”
乔夏初疯狂嘶吼着。
她顾不得被毒素入侵,直接用手撕扯他身上的虫子,一处接一处地挖腐肉,直到流出滚动的血。
血液是黑的。
黑色……
乔夏初脑海里骤然反应过来。
红雾是毒。
以毒攻毒呢?
她顾不得那么多,转手从空间取出黑水,朝着他浑身被挖得凹凸不平的伤口抹去,将他浑身上下涂抹得黑乎乎的。
“你不能死,不能死……”
乔夏初一边涂抹药水,一边重复地呢喃着。
金库空间不大,容纳性差,她直接从空间拿出氧气罐。
她一边喘气,一边重复着动作。
原本好好一个人,身体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可惜没有流血,血像被封锁在身体里,一直没有渗出,只有白色的液体……
她清楚,不把红雾的毒解了,液体是不会停止的。
该怎么办?
怎么办?
乔夏初敲击着脑袋,思考着对策。
对。
有一个内服的“赤羽”配方,是毒经里的,她空间有好多百年人参,已经被她提纯了人参水,完全可以使用。
她需要更多的药物。
沉下心,乔夏初就开始配置“赤羽”。
赤羽需要的药物全是毒性很大的,需要经过一次又一次炮制,配置的人一不小心,也会被活活毒死。
她戴上防毒面罩,手套,就开始做药。
一次没成功,第二次重新来。
一连失败三次,在第四次时,总算成功出品赤羽。
她拿着药走到他身边。
“怀延,赤羽毒性很强,一旦比例不对,也救不了你,我不确定需要多少量,所以我只能以身试险……”乔夏初低低道。
不要——
被困守在身体里的容怀延,他急得想诈尸。
嘶吼,呐喊,一声接一声。
连他的发丝都在震颤,在抗拒,在反对。
乔夏初抓着掌心里的几颗药丸。
她望着脸颊也被挖掉一块肉的男人,唇瓣黑得吓人,毫无生机地躺着,一动不动,宛如死掉一般。
“怀延,我说过不会让你死,你就不能提前死掉。你说你爱我,我希望你能……活着来爱我……”她道。
说完,乔夏初俯下身,凑到他身前,柔软的唇瓣贴了上去。
她不懂什么叫深吻。
但唇瓣流连时,她一颗心带着浓浓的爱意,还有……赴死的决心。
“怀延,如果我失败了,那就一起死吧,虽然对默白来说,这很残忍,但若是你不在了,这世界也失去了一半的色彩,我活着就只有苦楚,你一定不舍得我受那么多苦的,对不对?所以,让我来陪你……”她低声道。
她不懂深情。
在懂的时候,情深得一塌糊涂。
乔夏初脱掉自己的防护服,面罩,直接走到门边,最后深深望了他一眼,眼眶里含着悲痛,绝望与决绝——
“怀延,若是永别,来生一定要记住我。我允许你来爱我。”
说完,她义无反顾踏了出门。
一出门,红雾吞噬了她。
乔夏初瞬间感觉一股钻心的痛楚从天灵感袭来,记忆里的折磨,绝望如一把犀利的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痛?
不。
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痛了。
或许是麻木。
下一秒,等她冲回屋子时,就一口吞下赤羽。
一颗的量不知道够不够。
时间有限,她只做出了7颗药。
赤羽吞入腹中,乔夏初瞬间感觉天地都在眩晕,膝盖一软,身子狠狠跌落在地,手掌心里的赤羽险些拿不稳。
她用尽全力撑住身子,低声对自己道:“你不能晕,不能晕——”
一旦晕死过去,怀延就死透了。
红雾的毒入体,人不会很快死去,直到身体被毒素全部毁坏殆尽,心脏也被啃咬得稀烂,才会彻底死亡。
她用黑水替容怀延阻挡了毒素的蔓延。
但他还能活多久,她也无法确定。
汗水沁湿她的衣服,身上没有长虫,没有腐烂,只是在流白色脓水……
她浑身僵硬,不能动了。
完蛋了。
她忘记中毒会麻痹她的身体。
“怀延,怀延……”她叫着。
这一刻,绝望像一张大网,网住了她的心。
还得再吃一颗赤羽。
再努力一下试试。
乔夏初脑仁都快要挣出来,可身体根本动不了。
她眼珠子动了动,死死望着身前闭上眼的容怀延……
他们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最终也救不了他?
“怀延,我,我救不了……”
低低的呢喃,像末日里的夕阳,带着一丝悲壮,一丝丝无助,心碎。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容怀延,眼角无声无息地流出两行泪水……
就在乔夏初放弃的瞬间,她脑海里飘过一个念头,这样想的时候,也这样做了。
“小黑小白,出来——”
她离开地下城时,顺手就把它们收入空间了。
意念一动,两只小猫就从空间牧场转移出来。
小黑出来后,瞬间感受到危险,一直不停地冲着乔夏初“喵”。
它似乎很慌张,恐惧。
乔夏初冲着小黑道:“把我手里的药……喂我吃……”
她舌头也开始僵硬了,再迟一会儿,只怕都要说不话来。
求求。
老天一定要保佑她,让小黑能理解她说的话吧。
“喵~”
小黑叫了一声。
然后,它小碎步跑到主人身边,用嘴叼起一颗赤羽,像她平日投喂它一样,将赤羽推进她的嘴中。
当药丸进入口腔的瞬间,乔夏初瞬间发现自己手臂能动了。
身体内的僵硬还是有。
但这已经不能阻碍她的行动。
皮肤上的白色液体还在流淌着……
乔夏初想着该下多少药时,就见小白叼着一颗红果,在她的视线下,一个猫爪下去,红果直接被拍碎了。
果汁流淌在她的皮肤上。
瞬间,她就发现白色液体不流了……
红果不是吃的,而是用来涂抹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乔夏初猛地看向容怀延,她发现他脖子下的皮肤果然没有流白色液体了。
啊啊啊啊!
红果不是吃的,而是涂抹的。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乔夏初抑制不住激动,她给容怀延融了一颗赤羽,喂给他吃了,然后剥掉他全身衣服,直接将红果涂抹他一身。
哪怕是伤口,也没放过。
“怀延,怀延,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哪一秒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