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个中年女人披头散发地挨家挨户敲门,不停询问着:“你见到我家杨滔了吗?”
“我家杨滔在吗?”
“请问,你见过一个瘦高个男人吗?”
杨滔的妻子从10楼一直爬到顶楼,等她下来时,整个人都面无血色。
同时失踪的有沈国鸿,谢晋方……
三个人霸占了10到16楼的住户,每家每户都被三人当成狗奴役,反抗的直接被揍得只剩半条命,妇女就别提了。
没有哪一个人见得他们好的,听说三人失踪,几层住户的心里暗道一声“太踏马爽了,这是报应”。
沈国鸿和谢晋方家里人都在外地,只有两个大男人,也就杨滔稍微年轻点,结婚多年也没生孩子,对妻子动辄打骂。
出事后,唯一还牵挂他的,就是他平时看不起的糟糠。
可女人亲眼目睹丈夫变成“恶魔”,欺负小女孩时,她转过头,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只有在这一刻,她才体会到什么叫“恶有恶报”。
“报应,报应……”
女人状若疯癫,自言自语着。
一大早,乔夏初从空间里转移出一盒小笼包,打开一瓶鲜奶,再切一小牙西瓜,慢慢享受着美食。
“瞄~~”
小黑一个轻盈跳跃,又跳上她的餐桌,环绕着她移动着,然后走到她手边,拿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臂。
“来,我们玩一下吧。”
在吃完早餐后,她拿出逗猫棒,逗一会儿小黑。
小黑兴奋地跟着羽毛乱跑,对主人的信赖,始终如初。
前世第一次被人追杀,被几个大汉摁在泥潭里,喝了不知道多少脏水臭水,濒死好几次,在最后侥幸反击成功后,她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那种痛苦,不是身在地狱,谁愿意去体验。
但从那以后,她不怕了。
再也不怕了。
谁敢动她,就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在她带着小黑玩耍的功夫,外头传来喊声。
“救援来了,终于等到了,呜呜呜——”
“救援艇载着物资来了。”
一大早,乔夏初提前打开窗户。
按时间来推算,最近应该要等来一波救援物资,缓解邹城的灾情。
果然来了。
楼下救援艇上的人举着大喇叭喊:“每家每户拿上身份证或户口本,下来领救援物资了,在天鼎7号楼顶楼。”
7号楼,就是乔夏初所在的楼层。
她本不想出门,但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儿,最终决定拿一个黑色塑料袋,出门去听听外界的风声。
第一基地什么时候完工,大概在什么时候开始接收外界的难民,也需要打听一下。
前世,她躲在小区蜗居一年,等雨季过后,进入极冻期,她陆陆续续听到外界传来基地的消息,可那时候大地被冻成冰块,没有方向,容易被困住。
尤其是夜晚,就算有车也能被冻成冰凌子,睡下去就一睡不起,风雪中,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别说去基地了,就算是待在一个地方,分分钟都面临着死亡。
前一阵子,她就一直在关注基地的消息,可惜那边是保护区,任何消息都不得外传,住在附近的居民也被清空。
乔东柳就是第一批进入基地的人。
乔夏初将房门钥匙丢入空间,穿上一身运动服,穿上雨衣,用口罩蒙住脸,拿着袋子就上楼了。
这栋楼有30层,邹城房地产开发商的房子就在天鼎,房子用的材料足足的,相较于别的楼盘,抗力着实优秀。
乔夏初爬上楼顶,面不红心不跳的,但一路上遇到其他住户,一个个虚弱得不行,为不显得太另类,她假装喘着粗气。
刘奶奶看见她出门,还笑着跟她打招呼:“丫头,好久没见你出门,奶奶家还有一点面,你要吃的话,就来找奶奶。”
老太太是个心善的。
可惜……
乔夏初朝她点点头。
她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塞到老太太衣服里。
刘奶奶的傻儿子喜欢吃糖,最近嘴巴馋的厉害,又不懂什么叫天灾,一直在哭闹,搞得老太太心力交瘁。
一上楼顶,乔夏初不想太引人瞩目,就站在刘奶奶身后。
楼顶上,一把大黑伞撑开,雨水跟用盆泼一样,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伞下是一堆用塑料薄膜包裹住的生活物资,按户分配,来一户就领走一户,边上还站着两个身穿绿色迷彩的魁梧大汉,戒备森严,明显是防止有人胡来。
显然,他们在别的地方发放物资时,遇到过糟糕的哄抢事件……
分发物资的大妈,一一查看每个人的身份信息,然后在自己的本子上打钩钩,再一一发放物资。
乔夏初领到自己的物资后,看向身前的人,问道:“大婶,我想问下,我有个妹妹在开新区,一直联系不上,你们知道那边消息吗?”
开新区就是第一基地的具体位置。
最近网络断了,手机信号也断了,所有人都像聋子瞎子,无法听到外界消息。
就算是无线电,也是告诫居民不要乱跑,等待救援……
中年女人正工作,听到有人问开新区,摇摇头道:“那就不知道了,我们只负责滨海路这一带,开新区由别的同事负责,不归我管。”
说着,她就喊:“下一位。”
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乔夏初心底有点郁闷。
现在到处都在发洪水,就算有冲锋舟,在强大水流冲击下,很难出行。
再说,第一基地一天没有完工,一天不接收外面的人,只有第一批拿到邀请卡的人,才会被送进去上工。
看来,她只能回去继续等了。
乔夏初刚转身,就见一架直升机飞来,在他们上空缓缓停下,一道身影从上头一跃而下。
她仔细一看,发现来人竟然是容怀延。
下意识地,乔夏初觉得他一定知道弟弟的消息。
容怀延目光落在一众人的身上,冷硬的面色寡淡,语调冷冷道:“我们需要招收几个水电工,有这方面技能的,现在可以跟我走。”
“我,我——”
人群里好几个人同时喊起来。
不管是会的还是不会的,跟着直升机离开,总比坐以待毙好,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容怀延挥手。
他身后走出几个人,快步上前,将几个应声的喊到一边。
“不用怀着侥幸心理,会还是不会,我们一测试便知,一旦假冒水电工人,我们会扣除他的救济物资。”容怀延掀唇道。
倏忽,冒充的几人吓得瑟瑟发抖,慢慢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