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拂晓,一辆卡车冲进了根据地里,弄得村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木箱卸下来时,钟团长和李政委已经赶到,事态严重,大家都很严肃。
随着木箱撬开,拨开层层谷糠,一个类似炸弹的金属桶,出现在眼前。
听了汇报,钟团长早已拍桌子骂娘了,直到生化弹被搬进来才住嘴。
大伙都好奇地盯着这玩意。
下面大肚子和炮弹一模一样,上面有四个叉翼,叉翼中间,有一个表。
肖飞根据脑海里的知识讲解道:“这是一颗定时炸弹,这里可以设定好时间,然后从飞机上丢下来。
它到时这里就会炸开,里面的病毒随之飘散,挥发到空气里,咱们人畜闻到后,就会大面积中毒死亡。
首长,这有联合国吗?我们必须邀请各国媒体前来,召开新闻发布会,让这个丑恶曝光到全人类的眼前。”
“好,我即刻安排,把东西送到军部去,让领导们去邀请各国代表来看看,这小鬼子真的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你们先回去,有了结果我会通报你们的,这次你们的功劳不会小,辛苦了同志们,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为了国家,为了这个民族的广大人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宝鼎火车站,早已如临大敌。
上报过来时,木村都蒙在鼓里。
啥情况?游击队穷的抢东西,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大惊小怪的。
可当大岛流跟他说抱歉时,木村气的茶杯烟缸一股脑砸了过去。
“混蛋,有此事为何不早早汇报?我们也好安排士兵前去保护呀。
现在丢了你再汇报,是想把我拖下水吗?大岛君,此事的责任完全在你。
我想这次谁也帮不了你了,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你。”
“司令,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那天接到电报,我第一时间告诉了井上君。
结果他拉着我去俱乐部庆祝一下,不小心多喝了两杯,所以才误事了呀。”
“什么?”木村大脑里千回百转,怎么又是他?怎么最近的大事,到处都有他的影子?
难道说,苟三的怀疑,确有其事?
火车站,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吃完早餐,一抹嘴就要走。
摆摊的老板急着说:“这位爷,呵呵,这个,您还没给钱呢,我这小本生意不容易,还请您高抬贵手啊。”
富商一把推开他:“别胡咧咧了,我进来就付了钱的,你再乱说,小心我拆了你的摊位信不信?”
老板哭丧着脸,只得忍气吞声,要是被拆了摊位就更麻烦了,这毕竟影响到自己一家人的生计呢。
那富商得意洋洋的,趾气高昂地朝车站里走去,不想被一个汉子撞了个趔趄,刚想骂人,又马上闭嘴了。
人家把衣服有意无意的掀开一点点,那腰里可揣着一把枪呢。
火车开动后,富商躺直了身子,无意间摸了摸腰包,瞬间弹坐起来,额头上全是汗水,他的大黄鱼不见了。
那撞人的汉子,却跑到摆摊桌子边,丢下几块钱说:“这是刚才那个老板的,他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
井上刚在学校门口买了一份报纸,一边看一边朝学校里走去。
不想没看路,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对方看他是军人,吓得连连道歉,姿态放的很卑微,一再求原谅。
井上觉得自己也有错,于是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人点头哈腰感谢着离开。
这一切,对面窗子后面的望远镜,全都在详细的记录下来。
井上走了几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一摸口袋,顿时火冒三丈。
他的钱包不见了,钱不钱的他不在乎,关键是里面还有家人的照片呢!
他回头东看西看,看到那人背影后,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可是在监视者眼里这完全变了味道,解读是他今天和接头人碰头了,还故意撞了一下,不知交换了什么情报。
随后的东张西望,是在看看有没有人关注他,跟踪他,确认没有后,他才离开,可谓是小心谨慎。
“癞皮狗,麻老六,你俩悄悄地跟着他,皮老四你继续监视,我去打电话汇报。”
苟三屁颠屁颠地下楼找电话去了。
“叮铃铃”,电话铃声惊醒了木村,他挥挥手,大岛流弯腰退出办公室。
“什么?你确认?好,我立刻通知宪兵赶过来,你们给我盯住他。”
放下听筒,又摇出了电话,随后自己冲出办公室,指着大岛流生气地说:“你呀,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快快随我一起出发吧,我们去揭开某人的真面目,我也是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啊!
曾经是一个优秀的军人,结果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做出了损害自己国家利益的事,败类,真是个败类。”
客栈里,眼见那人进了房间,井上摸了摸腰间的王八盒子,一口气冲了上去。
结果刚进屋还没拔枪,就被人一掌砍在后脑勺,立刻像面条瘫软了下去。
大批的宪兵包围了客栈,吓得掌柜的瑟瑟发抖。
癞皮狗和麻老六,指着二楼那间房间:“就在那里,他进去了就没有出来,我们一直盯着呢。”
木村摇下车窗,挥了挥手,大岛流和宪兵一起,“哗啦啦”冲了上去。
推开门,只见桌上摆着烧鸡,酒瓶酒杯,一看就是两个人的碗筷。
此时井上满身酒气,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身边放着他的钱包,上面还压着两条大黄鱼。
大岛流似乎明白了什么,生气地一耳光抽下去:“混蛋,你竟敢害我,快把他抓起来,带回去好好的审审。”
鬼子兵先拍照,然后把他架起来,拖下了楼,大岛流向木村汇报看到的一切,也跟着前往宪兵队去。
宪兵队远去,那个接二连三撞人的汉子,在弄堂里现身,看着远去的队伍,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
车里拖出来时,井上已经醒来了,可是看着自己被押送着,急得挣扎起来,但立马遭到了拳打脚踢。
这一幕好熟悉啊,好像前不久,自己抓人也是这样的,不过天道好轮回,今天竟然换了角色。
“放开我,你们怎么回事?我是井上啊,我是司令长官的师弟啊。”
“啪”,大岛流出现在他眼前。
“大岛君,你也打我?为什么?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拉进去,先给我好好的招待一下,气死我了,竟然还想蒙混过关,先打到他认罪为止。”
大岛流生气地吩咐着,一边揉着自己扇痛的手。
大家来到曾经的地下室,以前是井上打别人,今天,轮到了他要被打了。
他一着急,嗓子竟然犯病了。
本来还能太监一样说几句话,现在太阳穴鼓起,脖子里青筋直爆,换来的却是无声的呐喊。
刽子手上前把他绑起来,顺便把身上的东西全部搜走。
于是桌子上堆着带回来的钱包,金条,手枪,还有一个信封。
木村痛心疾首地拨开金条,打开了信封,于是瞳孔又是一缩。
这不是这次新兵来后,自己对各据点分配的兵力,武器配备分布图吗?
这东西什么时候流出去的?这井上也太厉害了吧?幸亏发现的早啊,否则……,他背心开始流汗了。
脚步声匆匆,苟三捧着一叠资料,冲进来汇报:“报告司令,我们刚刚对井上的宿舍进行了大搜查。
他太狡猾了,我们第一遍一无所获,随后我命令,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证据出来。
于是我们把屋里的东西全翻转了过来,这是在天黄陛下的图片背后找到的,这是在抽屉的反面底下找出来的,请司令长官检查。”
木村接过去,越看越心惊,气的手都在颤抖,真是一头狼啊,潜伏在自己身边,这是随时都可以咬死自己的恶狼啊!
木村痛心疾首拍着桌子:“井上,我待你不薄吧?你为何想要害死我?你和千雅之间的感情,那纯粹是私事啊。
这怎么可以牵扯到国家层面上来呢?你,真是该死啊你!人赃俱获,拉出去执行吧,我也需要有人头来了向上面解释,此事,你怨不得我。”
枪响前,井上终于憋着,发出来了最后一次声音:“啊~”。
那是怒吼,那是不甘,可是,这是他的报应,这也是侵略者迟早的归宿。
木村还是冷静的,枪毙井上只是为了让自己从这污水里脱身。
他开始命人暗中调查,这些文件的走向,又是哪个环节出现的流失。
结果道场里毫无漏洞,表面上,王奇志对工作是尽心尽职,一丝不苟。
后来发现,是自己办公室的锁有问题,竟然无论什么钥匙,都能轻轻松松地打开他的办公室,于是自己心生愧疚,对奇志则是更加的信任。
听闻井上被自己人给干掉了,大伙全都哈哈大笑,而此时雪豹突击队,又迎来了一次艰巨的任务。
军区对生化武器很重视,但是,那个实物,因为是实验品,上面并没有鬼子的标记,要指责他们,还缺少证据。
所以军区研究决定,派雪豹突击队,前去奉天调查取证,还配备了照相机,希望能有拿的出手的直接证据。
虽然说那边也有地下组织,能负责提供武器配备,但是雪豹队经过研究,觉得还是自己的武器用的称手。
但是坐火车过去,明显夹带不了武器,于是拍板决定,自己开车过去。
经过王奇志的悄悄运作,一张警备司令部,盖着大红章的空白信笺纸,到了肖飞的手中。
于是他填了几个文字,带着大伙驱车出发了,所有人鬼子兵的装束,清一色的花机关挂在脖子里。
不少关卡,看到鬼子们的卡车,清一色的鬼子装扮,还大白天如此直白,大摇大摆,想都不想就挥手放行了。
但是在出关时,竟然遇到了个认真的岗哨,他们居然拦住了非要检查。
肖飞的年龄年轻了点,出去容易被怀疑,于是李三跳下了车。
李三是人狠话不多,凶神恶煞地上去,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那耳光结结实实地,在小队长脸上,扇出五根手指印来。
他还不罢休,拉着对方的小队长,拖到了一边去,吓得岗亭里的鬼子们,全都举起了手里的枪。
李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下拍出那张信笺纸,指着两个大字说:
“小子,本来好好的绝密计划,要是被你搞得人尽皆知,那你得小心点看住你的项上人头了,其他的我不能透露,你自己把握衡量吧。”
这么一来,那鬼子也被唬住了,警备司令部的大红章不会有假,那老大的绝密两字,他还是认得到的。
“咔”,立正,朝李三鞠躬:“对不住了,旅行检查是我们的职责,刚才多有误会,还请兄弟别放在心上。
此去还望大家一路保重,回来时我再请各位喝酒道歉,现在我立即给你们放行,请!”
李三立马换了一副脸,拍拍他的肩膀说:“嗨,都是为了帝国出力,兄弟们出门,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呢。
要是咱们回不来,那就是已经战死沙场了,还是你们好啊,嗨,这都是命啊,好了,走了不送。”
卡车徐徐启动,小队长听说他们绝密任务,有可能去了就回不来了,顿时崇敬万分,大喊一声:
“全体都有,向英雄敬礼!”
一群真鬼子,毕恭毕敬地朝一群假鬼子敬礼,目送着他们离开了关内。
奉天城市里,“叮当叮当”的电车沿着轨道行驶着,报童举着报纸,高喊着当天的热搜,希望能多卖出一份。
穿着西服,带着礼帽的男人,夹着公文包步履匆匆,为生计奔波着。
穿着旗袍,涂着口红,扭着浮夸腰肢的女人,故意露出白漫漫的大腿。
在沿街向男人抛媚眼,送飞吻,希望能得到今天一天的伙食能活下去。
在这里高人一等的矮倭瓜,穿着和服,拖着木屐,进出各处都有人弯腰行礼,给他们拉开大门。
在一座偏僻的教堂里,肖飞他们换回了自己的服装,和当地的抗联游击队,正热情地交谈着。
根据肖飞的描述后,这个姓常的队长,惊讶地拍着大腿说:“有啊,有这样的地方,你不说,我们还以为鬼子要开矿呢。
就在出城东北方向,山里面有一座废弃的煤矿,经常看到有卡车拉着人进去,也不见有人出来。
里面经常有大烟囱冒烟,我们都以为鬼子准备要恢复那矿呢,以前也想去看看来着,但是鬼子防范很严。
附近有村民去自家地里,都被地雷给炸了,还有村民想去挖野菜,也被大狼狗追啊,靠得太近就打枪,所以慢慢的,那里已经没人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