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的手快的不得了,两把飞刀已经扣在手心里,可被肖飞一把按住:“三哥别动,是自己人。”
“呵呵,你小子,现在说自己人啦,行动前也不打一声招呼,你们倒是打的过瘾,害的兄弟们眼馋啊。”
来人正是梁飞他们。
“哥,走,咱们边走边说。”大伙一起隐入黑暗里。
一路上,肖飞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并且说时间紧迫,一时也找不到他们,如何一起行动嘛?
“猖狂,太猖狂了,游击队,我木村不收拾你们,誓不罢休。”
宪兵队里,看着盖着白布的尸体,木村正在气急败坏地发飙。
地下室里四个值守的被杀,又被手雷干了两个,院子里一阵乱砸又死了六个,重伤一个,轻伤无数。
这一幕幕,他如何不上火?
很快,井上也赶来了,木村当即给他发布命令:“井上,你不是想去山地作战队吗?我同意了。
明天你就去找大岛流报到,我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你们,给我狠狠地打击游击队的嚣张气焰。
这一次,你们只管放手去干,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我要他们明白,这里,我们才是真正作主的人。”
“是。”
地道里,梁飞,肖飞,肖丰三人,正凑在一起开会。
肖丰指着桌上的文件说:“这是军部的指示,由于根据地已经改造完成。
也全都按你的方式,采用了儿童团放哨,消息树,妇女救国会监视等。
现在是全民皆兵啊,地下的网络也已经全部竣工了,如今已经再也不怕鬼子的突然偷袭了。
所以让我们走出根据地,和你们合并到一处来,现在你俩都是队长,以后有事就商量着来。
我依然是指导员,以后随便什么会议,我必须参加,民主投票时,我有一票否决权,所以希望我们紧密合作。”
结果第二天拉去秘密基地训练时,梁飞的人才知道,雪豹究竟有多厉害。
难怪人家敢搞事,敢去拼,那可不是靠脑子一热,像莽夫冲动去瞎干的。
只见他们时而冲锋,时而匍匐前进,行进间,不仅弓弩,长枪,短枪射击,而且相互配合,攻防兼备。
爬树,上电线杆,利索的比猴还快,五六米高处,一个空翻就下来了,这不是杂技团吗?这还是打仗吗?
有人说换子弹,身边的战友立马护在他身边,有人爬高墙,左右都有人举枪,看得梁飞,肖丰暗暗心惊。
本来还想凭都是老队员的份上,今天来震慑一下,这些刚成立没多久的雪豹队员的,可是这还怎么比啊?
看看人家,箭无落空,弹无虚发,一套组合训练下来,还都是精神十足集合排队报数,好像刚才是在玩似的。
梁飞,肖丰对视一眼,得,还是虚心跟人家好好学习吧!
现在雪豹突击队一下成了二十四人,正在大家刻苦训练时,一支三十人的小分队,也正在悄悄出城。
井上和大岛流的山地作战队出动了。
“大岛君,这次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上次我在大路上的计划失败后,我总结了我的得失。
游击队,不敢走大路,所以,我们去寻找小路,而且是要有人走动痕迹的小路。
然后我们埋伏起来,等有人经过时,那不管他是不是游击队,先抓起来审问再说。
只要逼问,这些路上到底有哪些人经常活动,慢慢的抽丝剥茧,总会揪住那根藤的,然后我们再顺藤摸瓜。”
“哦,有道理啊,井上君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是总结出了经验呢,哈哈,事成之后,我一定给你好好的请功。”
傍晚时分,蜿蜒的高坡小路上,结伴走下来两个姑娘,顺着羊肠小道走着。
“姐,那个肖飞真是个人才,他编的白毛女,我都演了无数遍了,但每次都能得到那么多百姓的夸赞。
哎呀,今天跑了两个村子,可把我累坏了,这里什么时候也能通地道啊,害得我俩又要走这荒野小路,怪害怕的。”
“这不是有那条河吗?被它给拦路了,不好乱挖,坚持一下吧,也就这几里地的事。”
原来是王利红和王海红姐妹俩,经过刘娟,李琴,秋蝶来宝鼎地区后。
各村的妇女同胞积极配合,开展了抗倭救国会,发动群众,鼓励村民,到处都是一心抗倭的众志成城精神。
去到陌生的村庄,首先能拉近关系的,自然就是表演一些节目了。
今天看来又是表演了白毛女,两人叽叽呱呱聊着天,下了高坡,就进入了被庄稼地夹着的小路。
忽然,王利红一把拉住妹妹:“别出声,这路上有问题,你看那是什么?”
“烟头?咱老百姓可抽不起这玩意,都是抽的自家的老烟丝。”
“是啊,而且不止一个,那,还有那,快退回去,我怀疑玉米地里有人。”
大岛流和井上等了一天,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可还不知道,因为等人心烦抽的烟,已经出卖了他们。
眼看的两姐妹忽然倒退离开,然后撒丫子要爬那高坡,这是要跑路呀。
井上朝后面挥了挥手,玉米地里的鬼子们,立刻稀里哗啦追了出去。
听到玉米秸秆哗啦哗啦的响,两人跑的更快了,还不时用手按住口袋里的香瓜雷。
这是给她们统一配发的,因为都没训练过开枪,所以丢手雷总会的。
“啪”,上坡路可没那么好飞奔,王海红摔倒了,王利红一把拉住她,用力往上拖。
“砰~”。
王利红膝盖一软,一下往一边栽倒,小鬼子开枪了。
他们想抓活的,于是子弹从她的大腿上穿了过去。
王海红快爬两下,扑过去惊叫:
“姐~姐,你,你中弹了呜呜。”
“闭嘴,你赶紧跑,咱们不能落在小鬼子的手里。”
王利红跪着,把王海红推到了高坡的另一边,那边就是下坡路了。
王海红哭着,摇着头:“不要,姐,我俩一起,我不要你留下…”
“我跑不了了,听话,你得快回去报信,让肖队长他们为我报仇。
我俩都死了,人家都不知道仇人是谁呢,服从命令,赶紧离开这里。”
“呜呜,姐,呜呜…”。
“鬼子上来了,快走~”。
王利红一挺身,把王海红直接推下了高坡,看着她轱辘轱辘滚下去。
她才翻过身,躺在斜坡上怒视着上坡的鬼子兵。
“哈哈,还是个大姑娘,兄弟们,先拖下去玩玩再说怎么样啊?”
“好主意,我排第二。”
“还有我,还有我,我是三。”
“哈哈哈…,小鬼子,今天看谁玩死谁,来吧,我日你家姥爷。”
王利红突然暴起扑过来,把上坡的五个鬼子全部撞倒。
他们一起滚地葫芦似的,都往坡下滚去,王利红已经拉开了保险,顺便还拔走了她身边鬼子腰带上的保险。
“轰轰轰”………
尘土飞扬,烟雾弥漫。
井上在地里上猛踢田坎:“混蛋,混蛋,都特么的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大岛君,你的人要好好的管教了,气死我了,就差一点点啊!”
大岛流尴尬地推卸责任:“那个,谁能料到一个花姑娘,竟然身上也有炸弹呢?纯属意外,纯属意外啊。”
王海红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发足狂奔着,冲进一片坟地就消失了影踪。
井上他们随着脚印,在坟地里转了几个圈,都以为见鬼了。
“这附近一定有藏身之处,你们给我看仔细一点。”
“是~”。
正在用刺刀拨弄草丛,认真检查每一寸时,忽然传来了。
“咩~咩~咩~”……
远处庄稼地的交叉缝隙里,能若隐若现的看到,有一群羊经过。
“你,你,去把放羊的抓过来。”
“是~”。
不多时,一个老人家被拉了过来。
“哎哎,哎呀,长官啊,我可是良民啊,呐,这是我的良民证啊。
这羊群,可是大财主吴进财家的呀,他和你们黄军关系可好了呢。”
“闭嘴,油腔滑调的,我问话了再回答,不老实的,就地掩埋。”
“哦,好,好的,长官你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这里最近的村子在哪里?是什么村?村子大不大?有多少人知道不?”
“呃,长官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呀。
就在前面不远,草甸村,就是俺的村子了,村子很大,好几百户呢,人就没点过,怎么的也有近千人吧。”
“不远?”
“不远。”
“好,那你的带路,我们跟着你去,今天我们要住在你们的村里。”
“行行行,我这就带路。”
天色越来越昏暗了,坟场里那么吓人,鬼子听说开路,赶紧抢着跟上。
王海红在坟地里钻进了地道,一路跌摸滚爬终于找到了游击队。
听着她的哭诉,大伙开始奔走相告集合,并把王海红安排去休息。
闻讯赶来的雪豹突击队,已经来到了坟场,听听没有动静,一块大青石墓碑被移开。
大家钻出来后,开始四处寻找鬼子的走向。
很快确认了痕迹方向后,在当地民兵的带领下,大伙直奔小李村。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痕迹根本不好找,只能到最近的村子去打听消息。
“报告肖队长,我们的儿童团报告,咱们小李村的李水生赶着羊群,错过了咱们村也没进村来。
他带着小鬼子,朝猪龙河的草甸滩方向走了,哪里是一片烂泥塘啊,我们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是他不愿带鬼子进村来霍霍你们啊,多好的同志啊,有没有小道能赶到他们前面去?麻烦给我们带路。”
“有啊,你快走,应该还来得及。”
哗啦啦,草地上都是脚步,游击队,雪豹突击队,个个都是飞行军。
“你的很不老实,不是说很近吗?这都快走了半小时了,我们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
井上生气地责问李水生。
“咳咳,长官啊,我比你还急呢,你看这么多羊在这里呢,我敢开玩笑吗?马上到,马上到,你要相信我。”
草甸滩,烂泥塘两边匆匆趴下埋伏好,羊群“咩咩咩”的就到了。
深蓝色的天空里,银月高挂。
猪龙河哗啦啦的流淌,一片波光粼粼。
远处的芦苇荡彼此起伏,发出沙沙沙的摇曳声。
忽然,有个鬼子一下陷了下去。
“啊~,快拉我上去,我陷下去了。”
边上的鬼子赶紧去拉他,结果一用力,自己双足也在下沉。
顿时吓得放手挣扎,可是越用力,越是往下陷得厉害。
“啊,救命啊,这是沼泽地。”
“混蛋。”井上怒气冲天,抢过身边鬼子的刺刀,直接捅进了李水生的肚子里。
李水生口里不停地吐着血,却大喊一声不倒,反而张开双臂,疯狂地推着鬼子们冲向沼泽里。
虽然不是最佳的位置,但看到这一幕,有谁还忍得住,于是。
“打~”。
“砰砰砰……”。
“哒哒哒……”。
“轰轰轰……”。
随着一声命令,河滩上顿时子弹乱飞,爆炸声震天响。
这帮小鬼子不愧是山地作战队的,前面两个是不注意,才陷入了泥沼。
此时他们全都趴下,这样就不会陷下去,也不会被乱弹击中。
眼看着两边火力厉害,他们开始边还击,边往河里爬,然后逃向对岸去。
看着“哒哒哒”,打得冒火的花机关,大岛流痛心地嘶吼着:
“那是我们山地作战队的冲锋枪,那是我们的武器,却被他们拿着在打我们,混蛋,真是混蛋。”
井上赶紧一把把他按倒,“砰”,还是有一颗子弹,钻进了大岛流的手臂。
他终于清醒了不少,额头冒汗感激道:“多谢井上君了,要不刚才就见天黄去了,是我太冲动了。”
“快跑,按他们大夏的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的账可以慢慢的算,如今先离开这里再说。”
现场除了有个鬼子在哀嚎,已经没有枪声了,大伙冲向李水生。
“大叔,李大叔,大叔…”。
李大叔眼睛圆睁,嘴角带着微笑,一动不动,他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现场清点,这么多的弹药倾泻,也只留下五具尸体,很明显,这帮小鬼子不一样,大伙心里有些凝重。
黑暗里,众人抬着李大叔往回走,田埂上长长的队伍,被月光拉扯着影子,那影子正在越来越长,越来越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