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老大!”
“老大啊~”。
“老大~玛拉个靶子给我打”。
“砰砰砰”。
“哒哒哒”。
川富出手敏捷,但是身边的鬼子,还要拉枪栓才能击发子弹。
而刚才缩在船舱里的雪豹队员们,只要抬手那就是一梭子。
火力谁猛谁占便宜,鬼子统统趴在地上,被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铁蛋冲出去要跳海,被李三一脚踢翻在地:“老大说了,这些货必须拉回去,就是牺牲也不能拉下一件。
我命令你,带着雪豹把货带回去,出了港口就发电报,通知四艘军舰来接你们,这里我熟,老大就交给我吧。”
铁蛋噙着眼泪不吱声,李三又踢了他一脚:“你一直说是兄弟,现在你连他的话都不听,还算哪门子兄弟?
记住把货送回去,然后你还可以再回来,十天后田景城东天后庙接头,我走了,是不是兄弟就看你的表现了。”
怕跳海被子弹击中,李三先躺在甲板上,身子一滚就落入了大海。
听说回去后再来,铁蛋当即趴下,朝码头上打了两枪,又喊道:“快开船,别让鬼子的船赶来包围了。”
“隆隆…隆”,四艘船屁股后卷起浪花,冒着黑烟,开始加油准备冲刺。
钟小倩和金水娴,看到肖飞中弹坠海时,心都要碎了,船舱里的急救药箱,两人同时出手抢在手里。
“我是医生。”钟小倩喊道。
金水娴这才松手,但是却没退却,跟着钟小倩,悄悄在船尾处滑进了海水里。
好冷啊,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小药箱具有防水功能,浮在水面上没事。
但是时间不等人,趁船上的火力压住了鬼子,必须先找到肖飞脱身。
李三先下来,已经拉住了肖飞的衣服,肖飞穿着棉衣,滚入海里后,棉花一时还没浸湿,所以还没沉下去。
码头上还有其它船,鬼子来后,躲起来的躲起来了,该逃得也逃了。
李三拖着肖飞,借着这些船身的遮掩,尽量向海岸边靠拢。
听到水声,他一回头:“你俩怎么也来了?胡闹,还嫌目标不够大吗?”
钟小倩不理他,手已经搭在了肖飞颈动脉,感觉还在跳动,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金水娴有点不好意思,是啊,脑子一热就下来了,人多目标大,到时反倒是个累赘。
可是自己的船已经开走了,此时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金水娴和钟小倩拉住肖飞的左右手,李三拎着他脖子后的衣领。
在两艘船的夹缝中,快速靠近码头的石驳岸,很快看到了一个排污管道口。
李三指指那里,两人顿时会意,于是拖着肖飞就冲了过去。
时间一长,冬衣就进了水,既笨重又阻碍行动,正是不方便,好不容易才把钟小倩先推了进去。
又把金水娴也顶上去,钟小倩负责拉,然后是肖飞,两人把肖飞拖进管道里,已经累的躺着动不了了。
李三爬进来,管道太矮,人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跪着爬。
而此时,因为自己的船离开,火力脱离射程后,鬼子已经站起来了。
“你,快去打电话,通知水警和太连港的海军,想办法拦截那四艘船。
你们,仔细搜索,我打中一人落水了,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咔咔咔”嘈杂的脚步声。
鬼子们迅速行动起来,很多鬼子跳到船上,弯腰检查船下的水面。
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川富不放心说:“你们几个,拿渔网来,这里一块水域,好好的拉一遍,你们几个扩大搜索范围,好好的查仔细一点。”
幸好他们没有看到还有人下水了,所以没考虑人已经离开这里很远了。
阴暗的下水道里,金水娴在前面爬,顺手把一些碎砖瓦砾往中间扒,好方便背后的李三滑行。
管道是圆的,水在底部,跪着爬只要双膝分开一点,那里是干的。
秋冬是干旱季节,下水道里没那么多水,也没夏天那么熏人。
李三背着肖飞,跪着一路爬行,其实也就靠双手撑着运动,钟小倩在后面推住肖飞,怕他滑落。
忽然,钟小倩看到了红色的血迹,两边都有,像狗爪一样一团一团的。
她没有吱声,但是眼泪已经涌了出来,那是李三的膝盖已经磨破了。
“哗啦”,侧面的阴沟里,忽然冲下来一滩废水,该死的,是路边楼里有人在厕所冲水。
粪便水冲在金水娴的头发上,她呕吐了两声,甩甩头发,红着眼睛继续往前爬。
越来越黑,应该爬了很远了,头顶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有一些嘈杂的人声。
李三说:“好了,休息一下吧,没有追来,说明鬼子还没有想到咱们在这里,等天黑吧,到时我们再爬出去。”
黑暗里,三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蹲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钟小倩摸了摸肖飞的额头:“不好,老大有点发烧了,该死,这里根本无法救治。”
虽然肖飞晕厥过去,但是动脉搏动很有力,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听到悉悉索索摸药箱的声音,钟小倩摸出来两个药瓶,不确定地自己先舔了一下。
然后确定了一个瓶,倒出来两颗药:“三哥,这是消炎片,想办法给他喂下去,防止老大继续感染恶化。”
李三摸到肖飞的嘴巴,捏住下巴把嘴扳开,放入药片再合上,能不能有效,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鬼子连渔网拉都没有收获,觉得尸体应该是沉到海底去了。
那么深,渔网没到底,网不到也正常,于是匆匆离开,去看水警怎么样。
而铁蛋他们离开火力射程后,就组织两边警戒,船只加大马力,尽量靠着西边海岸线向南走。
并拿出电台开始向军舰发报,通知位置,让他们火速支援。
川富查看的通行证,是太连港的,而且良卫和枫木他也接触过,所以他认为这些船是黄定康的。
目前只有良卫出事有人知道了,枫木和黄定康的尸体,还未被人发现。
因此水警和太连港海军,把重点放在了本区范围,还在四处调查呢。
李三的脑袋渐渐耷拉下去,忽然猛的一垂,他忽然惊醒,差点睡过去了。
他摇摇头,用双手搓搓自己的脸,嗯?什么声音?
仔细一听,是有人在牙齿打哆嗦,“哒哒哒”这是上下牙关打架呢。
“水娴吗?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冷?傻瓜,这里这么黑,谁也看不见谁,你把衣服脱下来拧干了不是要好一点?”
很快,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个女孩都在脱衣服,然后两人一起用力绞着衣服,有水滴落的声音。
应该是夜里了,李三看到了窨井盖孔射下来的灯光,挪动身体过去一点,借着光束看了看手表。
已经八点多了,不看还好,看了肚子瞬间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没有特别的异常,说明鬼子还不知道自己这些人的下落。
摸摸肖飞额头:“咦,老大好像退烧了,小倩你摸摸看?”
“嗯,这是好事,说明老大身体很好,但还是需要及时取出子弹,这么久了,我真怕有什么后遗症。”
“再坚持一会吧,只要能出去,我有办法让你做手术的。”
十一点多,街上冷冷清清,只有秋风刮着梧桐叶在地上滚来滚去。
窨井盖轻轻的被挪开,一颗脑袋探出来半个,眼睛四处张望着。
很快,李三双手撑着两边,一下就跳了出来,再次观察四周后,伸手下去。
隐隐绰绰的街道上,李三背着肖飞快步走着,水娴和小倩手拉手,尽量靠着墙边的阴影里走。
李三貌似在专挑小巷子里走,很快就把两个女孩头也绕晕,此时已经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
房屋越来越少,渐渐地,看到有菜地,池塘,树林。
这应该是郊区了吧?听到村里有狗叫声,李三“切”了一声,那狗很快住嘴了。
推开随腰高的竹篱笆,李三拍打起一户人家的门:“泥鳅,泥鳅在吗?”
“谁啊?咦?你是三哥吗?”
屋里传来声响,很快有人打开了门:“呀,真是三哥啊,你这是?”
“进屋说,家里有没有吃的,赶紧给我们弄点吃的,快饿死了。”
那人听到我们,才发现李三背后还有两个娇小的身影:“这,三哥,出啥事了?你这背的是谁啊?”
“好人,你还怕三哥给你惹事?还不赶紧的,一会我会给你讲的。”
“呵呵,好咧。”
小倩贴过去问:“三哥,这里安全吗?”
“放心吧,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可是这里这么黑,你让我怎么做手术?”
“哎哟,这事我忘了,我把老大放床上,你俩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李三关照几句泥鳅,快速离开了这里。
水娴和小倩不放心,暗暗握着手枪,一刻也不敢放松。
泥鳅大碴子粥还没熬好,李三又匆匆进来了,此时拎着好大一个包袱。
看着他竟然衣服也换了。
李三抖开包袱说:“快把这些衣服换上,换好了喝点粥暖和暖和。”
竟然全是衣服,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但是不管了,两人关门快速更换。
“呀,有手电,”金水娴拿完衣服,包袱底下竟然有一个手电筒。
“算他细心。”钟小倩满意地赞扬道。
半个小时后,泥鳅坐在院子里望风,心脏紧张的怦怦怦直跳。
房间里,水娴举着手电,李三举着油灯,小倩负责取子弹。
简陋的条件下,根本不能说手术两个字,只能说是简单的挖出来。
幸亏是王八盒子,要是步枪,估计早就没命了,子弹就在肋骨下软组织里,弄了一手血,终于被挤了出来。
痛着痛着,肖飞哼哼着醒了过来,虽然有些眼花,但他还是虚弱地开口了:“这是在哪?我们的东西安全吗?”
水娴含泪说:“老大,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就我们这几个还在田景,东西由警卫班和雪豹队送回去了。
你还是别操心了,先静静的养着吧,今天真是流了太多的血了,我明天得想办法去给你熬点鸡汤补补。”
李三拍拍他:“放心吧,过几天铁蛋就会来,到时你就知道了,目前只要你快点好起来,要是鬼子反应过来大搜捕就麻烦了。”
小倩很快处理完,缠绕好绷带后说:“这几天不能用力,要什么自己叫人,否则挣破了伤口,就不容易好了。”
很快,肖飞吃了药沉沉的睡去,地上铺了一捆玉米秸秆,小倩和水娴缩在一起,李三贴心地端来了火盆。
暖融融的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西屋泥鳅竖着耳朵,听李三讲了他这一年的精彩遭遇,激动的他睡不着。
才睡了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村里的鸡鸭和狗叫声,也把大家都吵醒。
水娴和小倩睁开眼睛,火盆已经熄了,可是身上依然暖和得很。
低头一看,那条硬邦邦的被子上,有一件破大衣正盖在她们的身上。
李三在门口撩着裤管,给自己膝盖上清理伤口,小倩裹着那件破大衣,迈着奇怪的步伐红着脸问他:
“三哥,这里的茅房在哪里?”
“哦,就羊圈隔壁那间屋”。
难怪这样走路,李三摇摇头。
这里在市区东北方向,郊区结合的村子里,市区的汽车喇叭声,在这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倩快速掀起门帘,一头钻了进去。
此时,对面路上两个家伙拢着袖管,吸着鼻涕,刚好走过来。
有个家伙看到一个人影,就多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一条大白腿。
小倩要上茅房,就没有穿长裤,裹着大衣就出来了,门帘钻进去时,弯腰一脚先进,后面的就露了出来。
他吸溜一下清水鼻涕说:“咦?泥鳅啥时候也有娘们啦?特酿的皮肤还那么白亮,挖艹这看着都让人心痒痒。”
“哪呢哪呢?我没看见呀?”
“想看?”
“呵呵呵,你不是说白亮吗?”
“走,哥带你偷看去。”
四处漏风的茅厕里,小倩东张西望着,正觉得哪都不安全。
忽然背后传来“咔嚓”一声,应该是有人踩到瓦砾碎裂的声音。
她惊叫一声,提起裤头,裹紧大衣就跑,先前那个男的,一巴掌抽在另一个的后脑勺。
“小太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咋那么笨呢?走个路都不会?多可惜啊?多白啊?真是可惜了。”
“哎呀,臭屁罗,你,你再打我就喊泥鳅啦,我告你看他媳妇的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