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上最尖锐的刺长满在我走向你的路
——龙俊亨 / 许嘉允《噩梦》
-
林裕婉急忙赶回别墅区,看着自己家里没有亮起一盏灯,连转动钥匙的手都在颤抖,她是不是回来晚了,刘耀文一定不能出事啊。
打开门后,家里一片漆黑,确认了一楼没有人,连忙跑上二楼去刘耀文的房间找他,刚迈完了楼梯,就一脚踩在了从他房间里滚动出来保温杯上,摔了好一大跤,膝盖好痛。
林裕婉忍着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撑着膝盖走进刘耀文的房间,只见他靠在了床沿边,双手无力的垂在地面。
林裕婉:" “刘耀文!刘耀文!”"
面对这样的情况,林裕婉根本来不及打开刘耀文房间的灯,也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半跪在刘耀文的面前,扶起他躺在自己怀里。
林裕婉喊了好半天刘耀文的名字,才见他有所反应,缓缓伸出手抓住了林裕婉的手,林裕婉却感觉手的触感不太对劲,传来了凉意。
刘耀文:" “阿婉,我手好痛。”"
刘耀文的语气无力,病怏怏的。
林裕婉连忙打开床头灯的开关,她这才发现电脑桌前那一滩玻璃碎片,以及刘耀文的手腕上方与她的手心里,都残留下了刺眼的血迹,让林裕婉紧绷神经。
林裕婉:" “你房间医药箱在哪!有没有打120!”"
刘耀文指着一旁的柜子,对林裕婉摇摇头,林裕婉急忙拨打电话叫来救护车,给刘耀文处理手腕上方的伤口,还不忘用餐巾纸处理掉地上的血迹。
虽然还没有进入到医法大学,但是日常的包扎处理方法,这些在高中的课后训练里有学到过,林裕婉还是能完成。
林裕婉眼眶泛红湿润,她庆幸刘耀文伤到的不是手腕的动脉处,不然他在家出事了,让经历过死亡的她该怎么办。
楼下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林裕婉走下楼去开门,在医生护士的帮助下,将刘耀文扶上了救护车。
让林裕婉想不到的是,在刘耀文站在窗前看见她到达别墅的那一秒,就故意打翻了床头的闹钟和水杯,摔碎了房间的花瓶,捡起碎掉的玻璃,狠心在手腕上方和虎口处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制造出了眼前这乱成一糟的一幕。
刘耀文认为这样的话,林裕婉是不是就会愧疚自己回来晚了,自己没有牵住他的手还和朱志鑫走了,他就是想让她愧疚,愧疚他一辈子。
到达医院,刘耀文接受了缝针和纱布包扎,安静躺在了空出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林裕婉也坐在病床前陪着他。
林父回家看到了一片狼籍,林裕婉在电话里解释了好一番才解释清楚,最终也没有告诉林父她和刘耀文在哪个医院。
为刘耀文包扎伤口的医生在这时走了进来。
医生:" “林小姐,请跟我过来一下。”"
林裕婉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跟着医生离开时,还不忘提醒让刘耀文好好休息,她马上就回来,刘耀文也答应了她。
医生坐在办公桌前,面色凝重,双手交叉,组织了好半天语言,叹了好几次气才对眼前的林裕婉开口。
医生:" “林小姐,关于患者的情况…我想说的是,他最近有没有难以承受的压力,或者说你们有带他看过心理医生吗?”"
林裕婉:" “心理医生?”"
医生:" “嗯,他的伤势让我判断他有自残的心理,他伤口的深度不像是清理玻璃渣留下的,很深,给他缝针处理时他也不像常人那般忍痛喊叫,一直盯着流血处。”"
当时的她只忙着给刘耀文包扎,害怕刘耀文出事,如果不是护士所说,她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方面。
林裕婉听了医生的话背脊发凉,一阵后怕,这一次的刘耀文是自残,下一次又会怎么样,是继续自残还是自杀结束生命?
林裕婉:" “谢谢医生,我们会多关心他的心理。”"
医生:" “林小姐膝盖上的瘀伤需不需要处理一下?”"
林裕婉:" “不用了,我去病房看看他。”"
林裕婉回到病房里,刘耀文正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手腕处白纱布特别显眼,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后才回过头。
刘耀文:" “阿婉,医生说什么了?”"
林裕婉:" “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不要有压力。”"
林裕婉警惕的看着刘耀文,他明明对她是满眼笑意,在她眼里却显得如此可怕,一点温暖的感觉都没有。
在刘耀文的目光下,林裕婉盯着他的包扎处,犹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林裕婉:" “手,是怎么伤到了。”"
刘耀文:" “外面刮风,窗帘把桌上的花瓶打下来摔碎了,我去房间处理的时候不小心就划伤了手,现在包扎了都还有些痛。”"
林裕婉:" “真的是这样受伤的吗?”"
林裕婉灵魂一问,刘耀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刘耀文:" “假的。”"
林裕婉:" “你为什么要这样?”"
刘耀文:" “因为你啊阿婉。”"
刘耀文换上一副冷漠的眼神盯着林裕婉,像从来没有认识过林裕婉这个人,林裕婉紧张的抓着病床的床沿边,故作镇定。
刘耀文:" “怎么了阿婉?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我没有叫你一声阿婉学姐啊?”"
一声“阿婉学姐”,已经足够让林裕婉知道刘耀文自残的原因了,为什么刘耀文一定要用这么傻的方式,去抹杀她对他生起的那一点好感。
林裕婉认为她会慢慢喜欢上刘耀文,接受刘耀文,可刘耀文这极端的自残做法,让她再一次想逃离他,拉下了对他的好感。
病房里久久的沉默换来了林裕婉的一句:
林裕婉:" “下次别再这样了。”"
刘耀文:" “阿婉学姐你心疼了?”"
林裕婉:" “别叫这个名字。”"
刘耀文:" “为什么不叫,我见朱志鑫这么叫你,你也挺开心的啊,才认识多久啊,都愿意和他走了。”"
林裕婉:" “刘耀文!你这荒谬的语气又知道什么了!能不能别瞎想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和朱志鑫没有你想的那样!我不喜欢他!”"
刘耀文:" “你瞧,我一提朱志鑫你就这样。”"
林裕婉努力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流下来,刘耀文变成这样,她太难受了,她对刘耀文这么久的顺从、服软、亲密,依旧不能让刘耀文变好。
刘耀文一直在注意着林裕婉的情绪,像是抓住机会一般,等林裕婉情绪恢复好后,盯着她缓缓开口,语气温柔。
刘耀文:" “交往吧阿婉。”"
林裕婉:"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刘耀文:" “没有,交往吧阿婉。”"
林裕婉:" “不可能,你别想了。”"
这熟悉的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就是天台上的那一幕吗,刘耀文也是这样步步威逼,在她的手指上套上了不合适的指环。
刘耀文早就料想到了林裕婉的回答,另一只手开始拆开手中包扎的纱布,纱布上还粘上血迹和药物,他却没倒吸一口气。
林裕婉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恐慌的直摇头。
林裕婉:" “你干什么!别这样好不好!会痛啊!”"
刘耀文直接挣脱开林裕婉的手,继续拆着伤口处的纱布,剧烈的动作让他伤口处又泛出了血迹,他真的没有痛觉吗!
林裕婉相信,如果现在有一把水果刀,刘耀文一定会拿起它把它抵在自己的喉结或手腕处,用这样的方式威胁她。
林裕婉:"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听见林裕婉的回答后,刘耀文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无辜的模样看着林裕婉,好像林裕婉才是威胁他的人。
刘耀文:" “啊?阿婉,你说你答应我什么?”"
林裕婉:" “交往吧刘耀文。”"
刘耀文:" “你说什么,我想再听一遍。”"
林裕婉:" “我们交往,真的交往。”"
刘耀文紧紧抱住病床前的林裕婉,说不出有多开心,他等了林裕婉整整四年,终于亲耳听到这句梦寐以求的话了。
林裕婉:" “你伤口得重新包扎。”"
刘耀文:" “不重要,我先抱抱。”"
林裕婉:" “可是这样你伤口会感染的。”"
这句话既是无用的反抗,又是有理有据的实话,她一天到晚去了那么多地方,外套上指不定有多少灰尘细菌。
过了好一会儿,刘耀文才慢慢松开林裕婉。
刘耀文:" “好,重新包扎。”"
林裕婉走出了病房叫来了医生,一脸抱歉,医生也表示理解,还好心让林裕婉稳住刘耀文的情绪,不要让他再一次做出与命过不去的傻事。
刘耀文看着林裕婉,低头扬起一抹邪笑——阿婉你不是要驯化我吗?可你看啊,现在这个情况,真不知道谁是谁的猎物才对。
一只兔子怎么可能会驯化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