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龙清瑶美眸一红，悲呼着朝龙啸风的尸体扑去。
周围的齐军早已被龙啸风砍杀干净。
但他伤势太重，加上失血过多，还是没能扛到最后。
“清瑶！”
远方，陈轩带着百余骑终于冲到龙清瑶身前，马还没站稳，他便纵身一跃。
“你没事吧？”
他焦急的快步跑到龙清瑶身旁，刚开口询问，脸色突然一变。
“龙……龙老将军？”
陈轩站在龙清瑶身旁，眼中满是震惊，“这……怎么会这样？”
他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能及时赶到。
老将军，已然阵亡。
龙清瑶趴在龙啸风的尸体上，哭得梨花带雨。
悲恸的气息萦绕在战场上，残余楚军围拢过来，满脸悲伤，跪倒在龙啸风身前。
“龙大将军……”
龙啸风戎马一生，为楚国奉上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时间，精力，家庭，子嗣……
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他无愧于楚国！
陈轩看到老将军过世，心中亦是非常悲伤。
他与这位老人是忘年交，关系莫逆。
老友离世，如何能不伤心？
但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齐军的威胁还在。
如果不尽快脱离战场，那他们也会步入龙啸风的后尘。
他蹲下身子，将龙清瑶紧紧揽在怀中，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清瑶，现在不是哭得时候，我们得赶紧走。”
“龙老将军已经去了，我们还得留着有用之身，为他报仇！”
听到报仇二字，龙清瑶哭声一滞，抬起泛红的双眸看向陈轩。
她强忍心中悲意，“你会帮爷爷报仇？”
“你放心！”
陈轩坦然对视，“我一定会为老将军报仇！”
听到他郑重的承诺，龙清瑶心中一暖。
“我们得赶紧撤！”
陈轩也不废话，他神情严肃，“这次我带来的人马不多，能凿穿齐军的防线已是不易。”
“得抓紧时间赶紧走！”
“不然齐军围拢，再想逃就走不了了！”
听陈轩如此说，龙清瑶深呼一口气，转头看向不远处残存的楚军。
“整军，我们撤！”
听到龙清瑶的吩咐，剩余楚军也不废话，赶忙整理好武器，准备突围。
陈轩正要拉着龙清瑶上马，可龙清瑶顿住脚步。
“陈轩，你愿娶我吗？”
龙清瑶抬眸，紧紧盯着陈轩。
陈轩一愣，眼中满是迷茫！
这是什么意思？
“想啊！”
他脱口而出，“不过就算是娶你，也得等脱离危险再说。”
“别闹了，赶紧上马，咱们撤！”
说罢，陈轩又伸手朝龙清瑶拉去。
可龙清瑶却后退一步，语气坚定，“陈轩，你若想娶我，现在就娶！”
“你若不愿，麻烦你带剩下的将士突围！”
“让我跟爷爷死在一起！”
这叫什么话？
就算想逼自己娶她，那也得分时候吧。
“龙清瑶，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轩脸色阴沉，语气微冷，“若说不出个缘由，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晕带走？”
龙清瑶难过的低下头，嘴角朝下弯去。
“陈轩，爷爷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看我穿红嫁衣……”
她的声音越说越弱。
最后，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陈轩一愣，随即双眸闪过黯然之色。
龙清瑶父亲叔伯战死的早，长这么大一直是跟龙啸风相依为命。
龙啸风会有这种遗愿，也很正常。
“可以是可以。”
陈轩无奈的摇摇头，“但这是战场，我到哪给你弄红嫁衣？”
“要不咱们先突围，等……”
话音未落，龙清瑶直接开口打断，“这个简单！”
她也不犹豫，直接将上身的铠甲给卸了下来。
陈轩见状大惊，刚想阻拦，眼前的一幕让他瞪大了双眼。
盔甲卸下后，龙清瑶内里的素衣，已经被血染的通红。
她已厮杀了数个时辰，身上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浸湿。
血渍从盔甲缝隙渗入，将内衣也染成血红色。
这！
这样的红嫁衣吗？
陈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直愣愣的看着龙清瑶，像是傻了一般。
“快点！”
龙清瑶见陈轩直勾勾的盯着她，俏脸不自然的微微泛红。
“哦！”
回过神的陈轩也顾不得其他，赶忙拉着龙清瑶，跪在了龙啸风的遗体前。
漫天的喊杀声中，陈轩身着铠甲，而龙清瑶一身血衣。
没人为他两举行仪式，也没人为新人送上祝福。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红烛盖头，也没有酒宴佳肴。
有的，只是遍地的血水和数不清的尸体。
陈轩和龙清瑶没耽误时间，只是简单的对龙啸风的尸体拜了拜。
“爷爷，我嫁人了，只是没有红嫁衣，您别介意。”
“情况特殊，我们要尽快突围，现在就得走了！”
“您若泉下有知，还请保佑我们！”
她看着龙啸风苍白的脸庞，咬了咬嘴唇，最后又拜了一拜。
此时齐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已经没时间继续耽搁。
“走吧！”
陈轩起身，伸手将龙清瑶搀起。
“爷爷，清瑶走了！”
龙清瑶眼眶通红，不舍的频频回头。
可她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不能再浪费时间。
翻身上马，陈轩将龙清瑶拥在怀里，“抱住我，我们突围！”
龙清瑶双手环在陈凡腰间，声如蚊蝇，“嗯。”
陈轩目光一凝，轻磕马腹。
“席律律~”
战马嘶鸣，健壮的马蹄朝着不远处的齐军加速冲去。
“冲锋！”
陈轩嘶吼一声，挥舞着手中长枪，“突围！”
“冲啊！”
随着陈轩的怒吼声响起，他所带来的一万骑兵，还有残余的四万多楚军，朝着齐军的方向便冲了过去。
此时齐楚双方已经鏖战了整整一天，虽说齐军占据优势，但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
楚军打得非常有血气，即便齐军兵力远超楚军。
可最后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所以此刻面对陈轩的骑兵冲锋，齐军也没有余力反抗。
站在高处的田炬看到这一幕，心中遗憾万千。
他已经把能想到的全都想了一遍。
可谁成想，楚国竟然还有援军能突然杀出。
他来的时间太巧，正好赶上齐军力竭。
即便想拦，也有心无力。
看到这，田炬只能传令，放残余的楚军离开！
“可惜未能全功！”
田炬看着楚军突围成功的背影，最后无奈叹了口气。
“只希望，不会影响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