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轿子里的,是你姐姐?”
陈轩一惊,连忙下马一看,只见最前面的马车很是秀气,帘幕上还有一个烫金的王字。
透过缝隙,隐隐可见一张美丽的脸庞,不是王思弦还能是谁?
“思弦啊,此去江南,山高路远的,简直比唐僧取西经都难,你这样不是要我们的命吗?要不就听小二的,乖乖呆在家里,织织布,绣绣花,多好?”
陈轩温柔劝说,掀开帘幕便要往里钻。
可还没踏上去呢,帘幕后,忽然伸出一只纤细的胳膊,劈头盖脸就往他头上打。
“下去下去!哪来的臭男人,也敢上本小姐的马车?给我下去!”
冷漠的声音,刻意显得毫无表情,陈轩被打得狗血淋头,心里更是哭笑不得。
“思弦,是我,陈轩啊!我身上香喷喷的,怎么会是臭男人呢?”
谁知,王思弦哼了声,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女子从来不认识什么张轩陈轩,还请公子自重!”
听到这话,陈轩真的想哭。
王思弦,还真不是一般的有个性,没想到,还真要和我相见不相识?
一定要玩这么大吗?
“大哥,你就少说两句吧。”
王小二苦笑一声,把陈轩拉到一边:“你是不知道,自从那天之后,我姐姐就像又变了个人似的,说什么从来不认识你,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从来没听过。我说,姐姐她不会失忆了吧?”
失忆?失忆个屁!她这是跟我玩小游戏呢。
陈轩挠了挠脑袋,朝他眨眨眼:“小二,你不要说话,看大哥我表演便是。”
说罢,做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朝着马车行礼。
“呀,这位小姐生得好生美丽,不知小姐尊姓大名,可曾婚配。”
王思弦咬着牙,白了他一眼:“这些与你无关,本小姐要出城,你立刻让开。”
“与我无关?那可未必!”
陈轩摇摇头,神秘一笑:“在下不才,正是大内总管陈轩!宫里的大小事务,有一半都归我管,此事自然也不例外。”
“小姐若出城做正事,我的确管不到,可若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可就……”
“闭嘴,你才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王思弦气得牙根痒痒,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我此次去往江南,自然是推销布匹的,有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担心你走不到江南啊!”
王思弦不服气的撅着小嘴:“小女子带足了盘缠,还有侍女仆从跟随,为何到不了江南?”
陈轩是真的哭笑不得,侍女仆从?还带足了盘缠?
简直就是给山贼送菜啊。
正要再劝,却见王思弦咬着牙,神色坚定如初。
“总之,这江南,我去定了,谁若想阻拦,大不了,我死在此处便是。”
王小二听了,只能无力的垂下头,就连陈轩,也无可奈何。
王思弦的性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烈,若强行阻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罢了罢了!既然姑娘心意已决,我也不勉强,正好,我也要去江南,不如同行如何?说不定,还能擦出爱情的火花呢?”
王思弦呸了声:“本小姐有手有脚,何须与你同行?碍眼!”
陈轩也不恼,反而微微一笑:“也好,那姑娘自求多福吧,若是运气好,遇上有道义的劫匪,大不了,丢了钱财,只需一路乞讨要饭,说不定能回到京城。”
“若是运气不好,被人捉上山做了压寨夫人,这水灵灵的大白菜,就要被猪拱了,可惜,可惜之极啊!”
陈轩一边说,一边上了马屁,一副不理不睬的架势。
马车里,王思弦咽了口唾沫,想到陈轩描述的画面,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那个,你站住!”
“看你这么诚心,本小姐便与你同行,不过,咱们依旧各走各的,没有要事,就别来烦我。”
说罢,放下帘幕,催促车夫启程。
王小二还想阻拦,却被陈轩拦住:“小二,你姐姐决定的事,连我都拦不住,你要再说话,挨顿骂都是轻的。”
王小二摸着大肚子,一脸担忧:“这些我都知道,可姐姐从小到大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万一半路上出什么事……”
“放心,有我在,没事的。”陈轩摇摇头,将他打断。
王小二哦了一声:“大哥,你要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要不在,我不得无聊死?”
陈轩苦笑摇头:“我怎么知晓?你乖乖留在京城便是,若有事,尽管去找高大人或者吴中,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惹事。”
昨日,陈轩便和吴中高文君二人,密谈了几乎一整天。
自己不在,京城中的局势,说不得会有变化,总得未雨绸缪才行。
但愿他们撑得住吧!
告别了王小二,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城,一路往江南赶去。
陈轩之前便打听过,此去江南,路程岂止百里。
不出意外,也得十天才能赶到。
赶路的日子,都是枯燥无味的。
钟晋就是跟木头,开句玩笑都不行。
本想和王思弦调调情,修补一下关系,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他,碰了一鼻子灰。
好不容易走了三天,面前,忽的出现一条大河。
一座石桥立在上面,似乎是唯一的通道,连接后面一望无际的丛林。
陈轩看了几眼,忽然拉住马匹:“嗯,这地方风景不错,要是能安营扎寨,晚上看看月亮,钓钓鱼儿,一定很惬意啊。”
可闻言,钟晋却眉头一皱:“不可!过了这座桥,便出了京城地界,不能耽搁。”
“再者,趁现在太阳未落,应当尽快穿过前面的密林才是,以免迟则生变!”
对此,陈轩摊了摊手:“你说得不错,其实我也想尽快过去,就怕那些山贼,不让我们过去啊。”
钟晋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说,有山贼,在此地设伏?”
见陈轩点头,钟晋大手一挥,手下千民将士,瞬间警惕四周。
倒是马车里的王思弦,淡淡撇了撇嘴:“钟将军,切莫理他,这家伙胡说八道惯了,只怕是随口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