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白垩,赤成,黄金。
根据《炼金学基础》而言,这是被创造出来的炼金生物所要经历的四个阶段。
诞生于最初的黑土,抽离杂质后化为白垩。
经历情感的炼化后成就赤成,最后蜕变为真正的黄金。
黄金,并不指通俗意义上的金属。
而是指拥有情感,寻找到自己存在意义的[生命]。
因此,炼金学中的【炼金】二字,更多的时候被用于指代的是——
【炼成真正的生命】。
这是目前还无人能达成的理论学说,是名为生命创造的至高成就。
即通过炼金术,真正踏入神明创造生命的禁忌领域。
玫瑰庄园里的一众侍者们或许都只是普通的炼金造物。
但顾星河却坚信,艾菲尔无疑有着成就[赤成],乃至真正生命的可能。
暮色已至,此时已是顾星河昨天来到庄园的时间点。
看书看了大半天,顾星河却完全没有感受到饥饿。
看来他昨夜被喂下的某种溶液。
似乎不仅强化了他的精神,还在体质上让他有所增强。
……
离开藏书室后,艾菲尔体贴地向顾星河问道。
“要喝点下午茶休息一下吗?”
“好。”
通往小花园的路有点远,但索性顾星河与艾菲尔两人可以坐着小车前往。
凉爽的风打在脸上,让人惬意无比。
顾星河看着空无一人的庄园,忍不住探测了一下周围的心声。
【忠诚】
但他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是类似于庄园隐藏起来的护卫或是保镖的存在?
看到顾星河一直盯着眼前,艾菲尔像是明白了过来后解释道。
“是隐藏在庄园各处的护卫。”
小花园中——
矗立在一侧的建筑是顾星河昨天进来时,隐隐看到的以白色大理石修建而成的凉亭。
白色的凉亭由四根柱子支撑而起,柱子上有着暗绿色的玫瑰藤蔓缠绕在上面。
为之点缀上了一抹亮色。
顾星河在凉亭里坐下。
他背靠在栏杆上向后望去——
凉亭的背面就是一个小型湖泊,微风吹来让人神清气爽。
天气适宜的时候,或许还可以在上面划着小船,泛舟湖面之上。
似乎比顾星河和艾菲尔两人更早到达的一众侍者,在顾星河坐下后就推上了一辆小餐车。
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甜品与茶点。
在又看到了一众侍者之后。
顾星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的身份勉强好像也算是侍者里的一员。
他好像是个管家来着?
管家这种听起来需要安排各种事务极其忙碌的职位。
但他来到庄园后竟然完全没有管过事。
难得感觉良心受到谴责的顾星河主动问道。
“你们忙吗?
要准备宴会是不是挺忙碌的,需要我帮忙吗?”
“他们会处理好所有工作的,您不用管。”
“您是累了吗?”
不知道艾菲尔是从哪里听出他累了这一意思。
但顾星河已经再次享受起了艾菲尔的膝枕按摩。
虽然在看完《炼金学基础》后头脑更清晰了,但某种名为理智的东西却是感觉被消耗了不少。
不知不觉间,顾星河睡着了。
看到顾星河睡着后,艾菲尔看向之前顾星河递给她的那一支玫瑰花。
眼里似乎闪起了一点亮光。
随后,她又低头,专注地看着睡在她双腿上的顾星河。
……
在顾星河悠闲地休憩之时——
【卧槽卧槽太可怕了!】
【感觉这个直播间的主播快要疯了】
【不是“快要”,估计是“已经”了】
被分配到厨房当中做厨师帮厨的陈立成,一开始还是比较庆幸的。
他自己的职业本身就是厨师,在庄园里继续担任厨师工作。
出错的几率较之其他玩家还是要低很多的。
在直播间看过不少玩家惨死在这个玫瑰庄园副本的陈立成,完全没有探索支线任务的想法。
只想着安安分分做个帮厨,好好苟着活过七天。
然而,这个游戏当中的危险,并不是什么直观可视的存在。
后厨中的厨师们大多是沉默寡言的。
其实这与他工作的地方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在城堡大厅中与其他玩家分开,后又迅速被带到厨房中的陈立成默默地这么安慰着自己。
咚——!!!
巨大的肉块被放在砧板上的声音让陈立成迅速回过神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座直径约达一米的方型肉山。
红色的肌理,白色的雪花脂肪纹路。
以及从肉块上不断飘散出的冰冷雾气。
陈立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肉。
但看起来,这块从未见过的肉块,似乎刚从冷库里拿出来没多久。
高达一米的肉山被摆放在他面前,身边的一个厨师向他演示着分切肉块的方法。
只见那厨师的手法又快又稳,宛如出神入化一般。
在那如同艺术表演一般的切割当中,陈立成竟看得眼中出现了几分痴迷。
好像在那双手的移动轨迹中,隐藏着某种玄奥的秘密。
滴答——滴答——
然而,与这个环境相当不协调的某种声音,打断了陈立成的沉浸。
那似乎是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
突然清醒过来的陈立成猛地打了个冷颤。
他刚刚那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对着一个普通的切肉动作如痴如醉?
愈发让人无法忽视的液体滴落声打断了陈立成的思考。
看着眼前体积不断缩小的肉块,陈立成猛地瞪大了双眼。
他好像找到了液体滴落声音的来源!
伴随着厨师在肉块上每切下一片肉片,一滴未曾凝固的鲜血也随之从肉上滴落下来。
明明肉块似乎是刚从冷库中拿出来,且还冒着白色的寒气。
陈立成却仍然能看到肉块之中不断有着血液渗出。
厨师切割肉块的手法也不再让他觉得富有艺术感。
他分明看到了那菜刀上沾上的未曾干涸的血迹!
于他而言,眼前的景象不再是厨师在优雅地分割肉块。
那无疑是刽子手在用沾满血液的屠刀,宰割着某种还未死亡的生命。
朦胧中,陈立成似乎真的从眼前那一肉块中听见了某种凄厉的恸哭声。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