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隐28号内。
莫寻尘一进门在玄关处就闻到一股饭香,并没有很夸张的美味,但却能抚慰一天的疲惫。
他循着饭菜香味来到厨房,就见身姿苗条的少女正背对着他搅拌锅里煮的排骨,简单的田园围裙也能让她穿出高定的感觉。
他从后面搂住那一把纤腰,下巴放在她的颈窝旁边,轻笑开口道:
“宝贝怎么这么厉害,还会做饭呢?”
被搂住的少女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娇嗔的拍了一下腰间缠绕的手臂,硬邦邦的像打在石头上了。
“诶呀,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寻尘揽着她慵懒的答道,像拥入一块暖玉,香香软软的,从指尖到头发丝都是他爱的模样。
“刚回来就闻到大餐的味道了。”
“快好啦,出去等着吃吧~”
“我不走~”
男人懒洋洋的磨磨蹭蹭不愿意撒手,是难得一见的撒娇,直把少女逗得咯咯笑。
“好啦,快走啦。饭马上就好。”
不管男人的依依不舍,少女把他推出了厨房,门关上的同时,脸上甜美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反手一转,细白的指尖出现一点红。她把玩着那颗小药丸,漫不经心的思量了片刻,放进了红酒里。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品,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快吃完时,少女说道:“光吃饭多无聊,不如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莫寻尘不赞同,却还是妥协道:“饭后不宜运动,我们只玩真心话好吗?”
正中下怀,虞棠枝顺着他说:“好啊,如果遇到回答不了的问题,就罚喝酒。我先开始提问。”
“为什么每天都不让我出去,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莫寻尘怔愣了一下,他的目光随即变得很忧伤,语气也更加温柔:
“没有,宝宝的病不是什么大病,一定会好的,只不过需要好好休养,所以我才不让你出去乱跑。”
他居然还在这个问题上绕圈,连编个谎言都懒得扯。
虞棠枝有些泄气了,索性也不再纠结,这不是重点。
该轮到莫寻尘提问了。
“这几天你为什么频繁的出去,外面有什么吸引你的吗?”
虞棠枝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在家里安了监控,要不然怎么一抓一个准?
她马上发动脑筋,想着借口搪塞着。
“那是因为我……们社团快要到周年庆了,有一些活动需要我们策划,我作为社团的一份子,当然要忙前忙后的帮助他们啦~”
明明是名为真心的游戏,两人却都心照不宣的犯规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着失去意义的游戏,就看谁最先忍不住露出底牌。
“你有没有骗过我?”
男人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一瞬,“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气氛陡然凝固,明明是说笑的语气却又参杂着不能忽视的真心。
虞棠枝还在紧追不舍,“到底有没有?”
“骗我。”
他可以选择像之前那样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绕过这个话题,或者直接承认,或者骗她。
都没有。
桌上的红酒杯,摇晃间水晶灯的光芒在高脚杯里破碎成无数利刃,而他选择一饮而尽。
“愿赌服输。”
风清月朗,月光在地上染上一层银白。
她明白了。
少女的红唇勾起,眨去眼眶里淡淡的水汽,是比花瓶里的玫瑰更娇艳的一抹艳色。
……
翌日傍晚,月上中天。
“他现在不在家。”
“好,换上衣服,我们开始找尸体的位置。”
三人换上在武山家找到的黑色祭祀服,带上面具。
奇怪的是,体型相差很大的三人穿上统一的祭祀服和面具后,居然变得难以辨认。
黄半仙打量着眼前这座半山小别墅,手拿那张从武山家找到的图纸计算着方位。他沉吟片刻后,带着叶清远和虞棠枝绕过别墅往后山走去。
三人兜兜转转,绕过无数枯萎的树木和草木,一直到一颗巨大的古树前停了下来。
尽管树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但依稀可见这是一颗银杏树,标志性的银杏叶落了满地,仅有一小部分还悬挂在枝头。
明明是盛夏,这棵树便落了叶,似一位垂垂老矣的护卫依然守护着旧日的安宁。
虞棠枝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莫名的觉得很悲伤,不由得久久蹙眉凝视着它。
黄半仙绕着树一边走一边在树身上敲敲打打着,不多时在某个地方用力一按,咔嚓一声脆响从地面上传来,随即西南方向三步远的地面上的落叶突然被震动得起伏一下又落下。
“找到了!”
“太好了,我们进去吧。”
叶清远走了两步感觉身后没人跟上,回头发现虞棠枝还在原地站着,呆呆的仰头看着银杏树冠出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他疾走两步上前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看什么?”
虞棠枝摇了摇头。
“没事。”
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明明刚刚还没有这种感觉。
黄半仙扫开厚厚的落叶,下面是玄铁制的一块门板。他把铁板拉开立起来,露出下面黑洞洞的入口和蜿蜒而下的石阶。
“走了,快跟上。”
黄半仙招呼完二人,点亮一个火折子,举着率先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虞棠枝和叶清远。
越往里面走,虞棠枝就越觉得难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连叶清远靠近她都没发现。
“你给他喝了那药了没?”
他的声音传入耳蜗时扭曲旋转,像失真的电流刺激着大脑,最终变成尖锐而聒噪。
叶清远见她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她停顿了好几秒,好像才反应过来。
“喝了。”
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的状态。
“你的脸色很差,怎么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探手过来想试试她的体温。
虞棠枝心底陡然涌出一阵烦躁,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烦。
啪——
她假装整理头发直接把悬在空中的手拍开。
“我没事。”
语气中的冷漠显而易见,叶清远讪讪的把手收回去了,“没事就好。”
这时,石阶到达了底部。
黄半仙左手拿火折子,右手在火焰上扫过,食指与中指弯曲似一张弓,向四周弹射出去,点点火星划过漆黑的石室,点燃了四面墙壁上的蜡烛。
于是,这间石室被彻底照亮,暴露在众人面前。
石室的面积不算大,墙壁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笔触行云流水,甚是精美。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放在石室正中央的一口棺材。
那棺材体积比一般的要大,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通体漆黑泛着光泽,气势磅礴,只是远远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黄半仙上手准备推开那棺材板,憋的脸都涨红也没能推开。
“哎呦,这怎的这么重!”
他怀疑是有什么机关法术,可看了半天都没有丝毫线索。
此时,虞棠枝简直觉得头晕目眩,天地反转,脑子糊成一团浆糊,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叶清远看到了棺材也顾不得她了,急匆匆的连忙上前查看,发现黄半仙加上自己两个人的力气也也推不开以后更着急了。
“这怎么办?”
黄半仙擦了擦面具之下的汗珠,语气也不太好了。
“着什么急,我再看看!你也别光傻站着,一起找找看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叶清远被呛得一黑脸,但他现在还有利用黄半仙的地方,只能压下心头的火气,跟着一起在黑棺附近找起来。
石室入口的地方,少女背靠在墙上勉强维持站姿,眼前隐隐绰绰,看不太真切。
当她的视线落在棺材上的瞬间,恍惚中好像有什么在指引着她。
于是,在黄半仙和叶清远都忙着找机关没有注意的时候,白裙少女跌跌撞撞的靠近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