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能把这条蛇给我么?”林濛抬起脸,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桑剑,桑剑没由来的被这种眼神惊到了,背后瞬间爬满鸡皮疙瘩。
桑剑看向林泷,给了一个眼神。
林泷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妹妹,挡在她和蛇之间,并且用手捂着脸,避免地上小黄狗的尸体被妹妹看到。
虽然...虽然可能已经晚了。
“哥,你能让这位哥哥,把蛇给我么?”林濛没有挣脱林泷的怀抱,只是依偎在哥哥的胸口,轻声的说道。
林泷犹豫片刻,还是做出了决定,目光和桑剑做了交换,桑剑心领神会,取出兜里的弹簧刀,找了块石头,挖出了蛇的毒牙和毒腺。
这种事情他小时候就做过,轻车熟路。
拿一根草穿过蛇的下颌,就这么像晒带鱼一样,吊着蛇,犹豫着还是递给了林泷。
林泷接过蛇,蹲下身,和妹妹对视,他轻声问道:“你要蛇干嘛?”
林濛的目光落在蛇的身上,目光里没有恐惧没有仇恨,她只是淡淡地说:“蛇可以驱寒,尤其是毒蛇,爷爷的风湿严重,我拿回去泡酒。”
林濛的回答再一次令林泷以及桑剑吃惊,然后林濛又道:“哥,奶奶说你要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
林泷点点头,然后扭过头,指了指了桑剑道:“这是哥哥高中时的同学,桑剑,你们见过两次,那个时候你还小,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桑剑立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下意识的摸了摸兜,想找棒棒糖,但是发现兜里只有烟和火机。
于是桑剑露出一个尴尬的笑,然后继续咧嘴。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笑了,在道上,剑哥的名号不知能吓死多少人。因为父亲是副市长,所以他在当地的黑道赫赫有名,但偏偏没人敢明着说他是混黑的。
“哥哥和我的同学要来山里做些研究,你知道的,我明年就要毕业了。”林泷算是解释了一下桑剑为什么和自己一起出现。
林濛点了点头,看向桑剑,甜甜地道:“桑剑哥哥好,桑剑哥哥你也是研究生吗?”
桑剑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了,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林泷替他解了围,道:“别戳你桑剑哥哥的心窝子了,他是来帮忙的!”
林濛乖巧点头,给了桑剑一个微笑。
桑剑发誓,这一刻他被治愈了。
随后林泷带着妹妹回家,桑剑则回去带着人继续搬东西,目的地他也是知道的,他和林泷,杞泽三人,在高中的时候,有一年暑假过来玩儿,就去过那个地方。
回到家,爷爷奶奶看到提前回来的孙子,顿时喜笑颜开,这大孙子自从考上大学,一年就回来一两次,寒暑假说是在外面打工,过年那次能回来,剩下就看运气了。
看到爷爷奶奶高兴的模样,林濛拎着蛇,来到后厨,许久后才出来。
林泷和爷爷奶奶说了自己研究生课题需要在山里研究,这才能回来,爷爷奶奶非常高兴,他们不在乎孙子的什么研究,只要回来就好,还能多待一段时间,那是更好不过了。
聊了一会,回过神,林泷才发现和自己一起回来的林濛不见了,恰巧这个时候奶奶在那问了句,阿黄怎么不见了。
林泷猜测阿黄就是那只小黄狗,于是把在小溪边的事情告诉了爷爷奶奶,两个老人顿时大惊,爷爷腿脚不好,奶奶便跑到后面的屋子里,果然找到了在那一个人哭泣的林濛。
林泷也跟着过去安慰了片刻,然后和爷爷奶奶说了自己要去把课题的事情布置妥当,吃晚饭的时候就能回来。
晚饭很丰盛,爷爷奶奶还特地从冰箱拿了保存已久的半只鸡,烧了鸡汤。
林泷回来的时候衣服湿透了,天气很热,爷爷奶奶让他换了衣服一起吃饭。
吹着吊扇,风力可比一般的电风扇大的多,一家四口吃着晚饭,爷爷奶奶一直在问林泷这些年学校的事情,林濛的情绪似乎已经好了,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小黄狗已经处理掉了,埋在了那小溪边,但是林濛既然不问,林泷就不打算主动说起这件事了。
一家人默契的回避这个话题。
吃好晚饭,爷爷说自己第二天去趟县城,买只一模一样的小狗回来。林泷想了想,让腿脚不方便的爷爷别去了,他会搞定的。
林濛没有暑假作业,学校考虑到她的情况,没有给布置。晚上不到七点,林濛就洗漱好上床睡觉了,关灯前,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风扇,依旧像是一个静静站立着的侍者,低着头。
很快,林濛进入梦乡,这一次,梦是黑色的。
突然,黑色的空间中,滴下一滴水,我伸手接去,发现那是一滴,红色的,粘稠的,带有一丝熟悉腥味的...血!
黑色的空间刹那间变得血红,我想叫,但是喉咙里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我惊的退后几步,发现撞到了墙壁上,我想转身,但身体也不能动了,我只能低头,却看到...
我的右手,满是红色粘稠的液体,我的左手,一把只有很小很小一点刀身的小刀,刀柄上满是红色液体,那小小的刀身上,却只有一滴红色的水珠。
这滴水珠在视线里快速放大,水珠的光滑表面,倒映出了一个人影
是林濛!
“哈!哈!哈!”
夏天从一个类似心理医生给人治疗时,病人躺的那种单人躺椅上惊醒。
他的脑袋上贴着磁片,数不清多少根,密密麻麻的全都是。
这些磁片连接着一旁的一台电脑,这台电脑的主机非常庞大也非常先进,落地的主机足有一米五高,宽度达到半米,机箱的表面是玻璃材质的,可以看到里面有水流动,这台主机用的是水冷方式。
“你醒啦,这次回溯有什么收获?”一个苍老但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
夏天先是发呆,愣了半晌才从记忆回溯中渐渐恢复,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
他叹了口气,看向一侧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做着记录的老人道:
“何教授,我只记得这是一个噩梦,不知道林濛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何教授闻言抬起头,和夏天一起看向了房间内另外一张单人躺椅上,呼吸平稳,似是已经睡着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