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予道:“姑娘好记性。”
楚风灵挠挠鼻子,嘿嘿一笑:“好说好说!”
肖景予看着眼前的姑娘,她虽然有些困倦了,但是和自己说话时对视的眼睛里一直都是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漫天星辰一般。
肖景予直到一股子风吹过来才又把他的心神吹醒。
他这是怎么了,以前的自己可从未有过这样子失神的时候啊!
但肖景予将这归结于对于楚风灵的愧疚而衍生出来的情感,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指了指袋子:“为表歉意,还请姑娘把这两只野鸡收下!”
对于现在的楚家来说,钱其实是最缺的了,但是那几日自己才刚刚托着楚小小送过去一些,要是在现在这个档口再补一些钱财,恐怕楚风灵会多想。
但是吃的不一样,自己之前也是受过楚伯一些恩惠的,送些吃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恩情,也能够了了还一还自己对于楚风灵的亏欠。
楚风灵就知道肖景予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来道个歉的,以他的脾气秉性,那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让身边人吃亏的。
所以从一开始肖景予进门的时候楚风灵就在装傻充愣不看那个袋子,可是谁知道到最后那个袋子还是被肖景予拿到了自己跟前。
楚风灵觉得自己已经受过肖大哥太多帮助了,况且这件事情本身肖景予也是受害者,他为什么要替那些个造谣生事的人给自己道歉呢!
再说了,他一个书生,除了读书之外,什么都不怎么精通,好不容易弄来的猎物,自己不吃还给自己拿过来,自己拿着心中着实不忍。
“肖大哥,这可就是见外了!”她往后退了一步,算是一个态度。
可肖景予态度要比楚风灵还坚实。
就算今日不听见这件事情,肖景予也会想方设法帮衬楚风灵一些的。
她的脸色不好那也不是村长一个人看得见的,肖景予知道楚家并不富裕,他估摸着也是楚家有什么好吃的楚风灵肯定是会先给楚父和弟弟妹妹吃,她自己反倒成了没有吃的的那一个。
如果自己常常帮衬着一些,那楚家吃食多了,自然不会缺了楚风灵那一口。
今日道歉恰好作为了肖景予帮衬楚风灵的一个绝佳借口。
肖景予故意装得有些伤心的模样,楚家姑娘好心,绝对不会是做不理的:“不,如果你不收,我绝不会心安的。”
说罢,肖景予还低下了眸子。
肖景予睫毛很长,这样子垂下来简直就是一把微缩的小扇子。
楚风灵见肖景予这般,心里也有些着急,自己这不都已经和他说了自己并不在意那些话了吗,这榆木脑袋怎么就是不开窍啊!
楚风灵又怕肖景予想的多了,万一日后不好相见更是麻烦。
她赶紧摊开手,开解肖景予:“这话作何解啊?我都不在意,你为何还不心安呢?”
自己都已经被骂成了那个样子自己都不曾说过什么,这肖景予在丑闻之中不过就是个小人物,大家都忽视他了,他还不心安呀?
楚风灵转念一想,这家伙估计还没有走出来,还认为是自己把楚风灵给害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肖景予就说道:“我想了想,那谣言估摸着就是你帮我那一日后传出去的,若我将自己择出去,可就真不是人了!”
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之前肖景予也是帮衬楚家的,而且好几次都是白天明着来的,那也没有见过有人对这件事情指指点点。
周围的邻居也都很好,从来不会置喙关于楚风灵和肖景予私事,最多就是说两句要知恩图报之类教导的话。
而且这几日周围的邻居也没有跟着那些说谣言的人起哄。
那么看来,就不是祸起萧墙了。
楚风灵定了一下,很有可能就是那天回来之后被哪个心存歹意的人看见了,实在吃饱了没事做才会说这样的话。
楚风灵先将这件事情埋进心底,她对着肖景予摇摇头道:“哪里就那么严重了,说到底也还是要怨怪那些说话的人啊。”
“真的要论起来,肖大哥,你也是被嚼了舌根,可不也委屈啊!”
这话也说到了肖景予的心点上了,他愣愣地看着楚风灵,当时沈伯和自己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是带着想要分享楚风灵为重点开展。
他们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肖景予的名声一样重要,一样不是像一个提线娃娃一样任由他们摆弄。
只有眼前人,只有楚风灵注意到了。
他的心被温暖了一瞬,可肖景予是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的。
他只会劝楚风灵将自己的善意收下:“所以还请姑娘体谅我羞愧之心,收下罢!”
楚风灵为难极了,她的眼神在肖景予和棉麻袋子之间来回穿梭,她也知道肖大哥的好意,可是肖大哥也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哪里那么多富裕的吃食呢!
肖景予看出了楚风灵的为难之处,他抢先说道:“姑娘可放心,我只拿了一公一母两只野鸡,我家中还有供我日常的。”
实际上肖景予此次回来只弄到了一公一母两只野鸡,书上说公鸡适合炒制,母鸡适合补身子,肖景予这才全部拿来。
楚风灵见肖景予如此执着,心想不拿也不好,她只好点头:“好,我为了肖大哥良心舒服,收下肖大哥好意可好?”
见楚风灵终于收下了东西,肖景予心中的大石头这才是“砰”地一声掉进了肚子里,要不然那股子歉疚始终都会横在自己嗓子眼儿上不上下不下的。
“这才对!”
楚风灵平白得了肖景予两只鸡的“赔礼”,自然心中高兴,自己受的那些话也真的是没有白白受啊!
楚风灵看着棉麻袋子,“啧啧”两声:“肖大哥还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她看着那袋子又想起了那一日肖景予拜托自己的事情,她一拍额头:“哦,对了,肖大哥的腊肉干我过几日就能做好,到时候我遣天一送去了可好?”
“依你,怎样都好。”肖景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