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灵找了一家菜价最便宜的菜摊子：“大娘，我要些小白菜，您帮我取那些不怎么挺拔的就好。”
菜摊子的大娘愣了，这人们买菜都是图个菜新鲜，这楚风灵倒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要不怎么挺拔的？
楚风灵才不解释呢！
这菜市上的菜最多就是个一天，这时候的保鲜水平并不算高，所以菜稍稍被晒一晒就容易失水，用低价买回去在山泉水里泡一会儿就又恢复成原状了。
大娘将楚风灵要的那些小白菜都打包好放在她面前：“一共一个铜板就好。”
楚风灵的小脑袋里算盘打的哗哗作响。
这样子多的小白菜若是新鲜的，那三个铜板都不一定能够拿得下，自己只需要三分之一的价格就拿下来了，这不是占了便宜么！
楚风灵从手心里数出三个铜板来，将铜板递给大娘：“好，您收好。”
大娘一边收钱，一边还悄悄地用眼神打量楚风灵。
那眼神实在是算不得好眼神。
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又回来了。
楚风灵挑眉，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问道：“大娘，您怎么这么看着我啊？我脸上可是有东西？”
自己已经不是第一天有这样子的感觉了，自从自己和肖景予一起摆脱了刘媒婆之后，自己就总是感觉背后毛毛的，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大娘心里有数，但是绝对是不敢当着楚风灵面儿说出来的。
她含含糊糊：“没……没……没，我就是觉得姑娘更漂亮了。”
呵，楚风灵心想你把我当傻子呢？
那样子的眼神能是没事儿？
只不过楚风灵没有流露出来，她拿着自己的白菜就走。
但这一回她故意放慢了脚步。
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个吃饱没事儿干的女人们背后会不会说自己。
果不其然，平时楚风灵听不见的话这下子全都出来了。
还得亏楚风灵长了个好耳朵，要不然那样子如同蚊子一般的讨论声自己还不一定能不能听得见呢！
市井间会流传着楚风灵这样子的话，那可都是得益于经常做红娘的刘媒婆啊！
先是一个比较惋惜的口吻开口了：“你说这好好一个姑娘怎么竟学会这样子了呢？”
慢吞吞走着的楚风灵好奇，这是在说自己？
楚风灵不着急，人家都开了口了，那下面说的话肯定就会更多。
接下来的人说的话让楚风灵确定了她们谈论的对象就是自己。
“就是说啊，这楚家家翁那么正派的人，反而教出这样子的女儿？”
看来，自己这几天背后那毛毛的感觉不是自己胡思乱想都是有依据的！
什么样子？！
自己是什么样了呢？
楚风灵一听这话把眉毛皱成了一团。
自己自认什么也没有做过，怎么就被人议论起来了呢？
这是楚风灵着实摸不清头脑的。
“我看啊，跟楚家家翁没关系，多半是她自己勾搭的。”
勾搭？！
楚风灵听见这样子的用词真是吓了一跳。
自己都是不怎么出门的，怎么就谈得上勾搭了？
而且她勾搭谁了？
这些人说的也真是捕风捉影。
还没等楚风灵想清楚自己勾搭谁了，下一句抹黑她的话马上就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面。
“我看也像，我那日还看见她挽着另一个后生的胳膊呢！”
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可是话题的当事人楚风灵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什么时候挽着后生的胳膊了？
在这个村子里自己最熟悉的男子莫过于爹，再者就是经常帮助自己的肖景予，除了这两个成年男子外，自己再无别人私交过多啊！
这些谣言是怎么来的？
接下去的话让楚风灵更加大跌眼镜：“当真？难不成不光有肖生？”
楚风灵脑子嗡的一声。
原来，她们说的是自己和肖景予行事不检，最后又把自己的名节给彻底扔了，私交的范围变成了和其他后生也不检点。
楚风灵无奈地摇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大娘还再接再厉：“当然不止了，肯定还有不少呢，叫我说她肯定是在掂量着那条鱼更加大！”
在刘媒婆的洗脑下，她们的眼中，楚家已经一蹶不振了，楚风灵害怕过不上好生活，所以就一个劲儿地攀爬着这村子里的男人们。
“诶哟，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姑娘。”
大娘们自我感动地惋惜这楚风灵。
将完整的讨论都听了一遍的楚风灵脸冷了一个度。
她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走到回家那条路上的时候胸膛的起伏就没有小过。
她莫名其妙被人抹黑成这般，不气的人是装出来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根本不存在的啊，这些大娘们怎么就会相信呢？
楚风灵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楚天一就敏锐地发现姐姐的状态不太对。
平日里姐姐在清洗菜的时候表情很放松，可是今天姐姐回来后洗菜的动作特别大，恨不得要把菜都“淹死”一样。
楚天一也不害怕姐姐身边散发的阴森的气息，走过去问：“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看？”
楚风灵现在脑子里还一直回环这大娘们对自己那莫须有的讨论。
可她不想把坏情绪带给弟弟，就直接摇了摇头，她低下头，继续将菜淹进山泉水里：“没什么，姐姐出门被狗给吠了几声，心情不算好。”
楚天一知道姐姐一定是受了委屈不肯和自己说。
姐姐既然不想说那自然是有姐姐的道理的，楚天一也就不多说什么，他从侧面用小小的一双手抱着姐姐的腿，抬起头道：“姐姐哪一天心情好了，告诉天一是哪条狗，天一出去后打它。”
楚风灵看着乖巧懂事的弟弟，内心之中的阴鸷散了一些。
她弯下腰去，不想让湿手弄脏了弟弟的衣服，她只是用额头碰了碰天一的。
她强扯着一抹笑容：“你乖乖呆在家里，等长得高高大大的时候为姐姐出头好不好？”
话虽如此说，可是楚风灵的内心里的确是存留着一些酸楚在的。
她没有办法站在日光下告诉大家她们讨论的那些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