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瞧见楚风灵时，她便乐津津往楚风灵身边凑，口中还说着，“楚姐姐，我们去逛城里罢，最近可热闹了呢。”
陈霜儿话说的越来越利落了，人脸上也多了一抹明媚。
“还是第一次见霜儿小姐这般高兴呢，霜儿小姐已经闷在屋里很多年了罢?”
青梅低低笑了一声，和杏桃攀谈着，杏桃瞧见自家小姐恢复如常，也是高兴的紧，还不忘多说了两句，“大夫人今儿去王家退婚了，小姐自然心情不错。”
“退婚？不亏是大夫人，果真是雷厉风行！”青梅惊诧道。
没想到陈霜儿这么快就被退婚，在汴州城，被退婚是件大事，但是大事归大事，在这种高门大户里，就不算什么事儿呢，常茹芳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万分疼爱的紧，家中族老也是护的很。
楚风灵瞧她面上笑吟吟的，没有往昔的内向，倒是很有嫡女的风范。
这时，陈霜儿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道，“我偷和你说着，我父亲后院的玉姨娘据说快要临盆了，娘家来了好多人，跟防贼一样防着我娘那儿呢，不过好在我娘也懒的针对她一个妾室，干脆就闭门不出了，我索性就偷跑出来了。”
要是换做以往，常茹芳才不愿意将女儿放出来呢，她恨不得当珍珠捧着。
“你哑疾未愈，暂且不要到处乱跑。”楚风灵低叹一声，就见陈霜儿摇了摇头，“可我实在闷的慌，想与楚姐姐一道儿去逛街市。”说着，她吐了吐舌头，“听说二房哥哥中榜了，家里正热闹着呢，打算让嬴生哥哥继续读书。”
能读书就是好事儿，陈家应当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陈嬴生这般出色，直接就考了第三名，说明平日里没少刻苦过，这点虽不能抹煞他纨绔子弟的名头，却也能让那些诋毁的人消停一二。
两人往街市走去，路上楚风灵有些心不在焉，许是想到肖景予落榜，她便升起了一丝担忧，毕竟……肖景予肯定是中榜的，为何却榜上无名？
怀揣着心思，陈霜儿将她带进碧玉坊，此处是汴州女子最爱逛的首饰铺子，里面金饰玉饰比比皆是，更有些名贵的头面被存放着，很多富贵人家就爱到此处打一套嫁妆，留着以后用来着。
陈霜儿悄声道，“我娘也给我准备了一套头面，原本是要慢慢攒的，以为今年要把我嫁出去，所以便提早准备好了，结果我今年不嫁了。”
碧玉坊的掌柜迎了上来，一脸和善的走到陈霜儿跟前，恭恭敬敬道，“霜小姐。”
她娘是这里的大主顾，就算她是个哑女，也是座上宾。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陈霜儿，你个哑巴也往碧玉坊里钻儿，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哑巴吗？”
陈霜儿一回头，便对上王滢嘲笑的面孔，她身上穿着的是最时兴的衣裳，头上簪着得也是价值连城的首饰，身后还跟着她的庶女妹妹，王柔儿。
王柔儿一直是王滢的跟班，两人也是一同来碧玉坊挑选首饰，这时王滢眼尖的扫过陈霜儿身边的楚风灵，见她一身朴素，不由的哼哼两声，“碧玉坊什么乞丐都能进来了？”
楚风灵完全不知对方是在挖苦的她，她反倒一脸平静，从中挑选了一只玉镯，在手中打量着，这只玉镯似乎有些眼熟，她看了一眼价目。
一千两银子。
是她买不起的，不过这镯子好像常茹芳随手拨弄给她的，出手就是一千两，想想她就应该多薅几只镯子才是。
“你们才是乞丐！”杏桃叉着腰便骂道。
王滢好笑一声，“主人还没开口呢，狗就开始叫了，有本事让你家主子来骂我，让我听听她到底说不说得出口？”
这话无疑是在讥讽陈霜儿不会说话，可偏偏这时陈霜儿板着张小脸直接骂道，“滚！”
王滢愣住，当场傻眼，就连王柔儿都是睁大眸子，一脸的不解，这人不是不会说话吗？
“你，你说话了？”王滢仿佛像是幻听了一般。
“我家小姐可是会说话的。”杏桃掐着腰，“日后这汴州城，总该有我家小姐一个位置，不至于你王家女一手遮天！”
王滢瞬间沉下脸，她冷哼一声，“就算这样又如何？你家小姐不还是要给我二哥哥做妾？”
话落，陈霜儿脸色一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王家已经提亲了，打算让你给我二哥哥做妾，还拿了一些良田铺子去换，我看你们族老还是挺情愿的，女子本该就是要联姻的，不如和我王家联姻算了。”
王滢扬起巴掌大的小脸，她又恶狠狠看了一眼楚风灵，大抵是对美人有敌意，她从脑海中仔细盘想，都没想起楚风灵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想必就是个旁系的女子，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将今年最时兴的首饰全给我包起来。”王滢抬手，便吩咐道。
掌柜的见此，热络的上前，毕竟王家小姐也是大主顾，花银子就跟洒水一样轻轻松松，倒是王柔儿提醒了一句，“大哥哥说家里正缺银子呢，不能随便买……这么多。”说着，她低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却换来王滢一个巴掌，她狠狠一甩，语气颇为不善道，“要你教我？禹德哥哥那是我亲大哥，你个庶女，也敢说三道四，攀亲带故的？你就是我家里的下人罢了！”
王柔儿被打的不敢吭声，瞧得出王家庶女的身份有多卑贱了，王滢打了一巴掌不解气，又开始翻旧账，“你不会听我大哥胡说八道了一句要让你嫁给陈嬴生那个浪荡子，就当真以为自己能入陈家做夫人了？我告诉你，陈嬴生如今考上举人，就算是娶王家小姐，也是娶我这样的嫡女，而不是你这样的庶女！”
王柔儿羞愤难当，差点没哭着跑出去。
就是陈霜儿一脸疑惑，“二房哥哥怎么可能看上你们王家这群野蛮女人？还迎娶……就算是你们家嫡女给我们家做妾，都是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