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楚风灵开口,“扭送官府罢,息事宁人最好。”
她和陈欣然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唯独陈嬴生不解其意,就见楚风灵报复性的对着那丫鬟狠狠扎了一针,那丫鬟顿时昏睡过去。
“放心,有她好受的。”楚风灵道。
“马上就要科考了,陈家不能再出事端,直到你们科考结束。”陈欣然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知道你想惩治贼人,可你不小了,要学会考虑全面些,你瞧瞧,她一个小姑娘,都比你通透。”
又被嘲讽了……
陈嬴生顿时低着头,说不出话来,但陈欣然说的都是对的,她无从反驳,只好道,“都听姐姐的。”
一早,肖景予便醒了,他是被楚风灵扎针扎醒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背酥麻的紧。
就看到自己光果着背,楚风灵正在后面施针,动作极为认真,他后背上扎满了针,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就见楚风灵扯着他的裤子,竟要往下拉。
肖景予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急忙阻止道,“楚姑娘,不行!”
看得出他很守男德。
楚风灵唇角一扬,强装镇定将人裤子直接扬了,露出里面白色的帛裤。
肖景予面色僵住,楚风灵拿起针,继续慢条斯理的扎上去。
面无表情的那种。
事实上她耳根子也在滴血,前世在她看来无比正常的动作,却分外煎熬的紧,许是她现在是个古人,古人的思想保守,她也跟着保守了一点。
待扎完后,都跟着出了一身汗,她道,“你先休息罢。”
楚风灵起身刚准备离开,就见肖景予突然拉住楚风灵的胳膊,语气低沉,“ 楚姑娘,我会尽快迎娶你过门!”
楚风灵低笑一声,她看向衣衫凌乱的肖景予,明摆着他也是被欺辱的那一个,怎么变成了要对她负责。
“你这书读的人都读傻了。”她好笑一声,“我是大夫,大夫治病救人,不就是这样,换做旁人,我也一样会做的。”
肖景予黑眸一滞,他松开楚风灵,面上还带着一丝失落和怅然。
楚风灵愣住,他这是怎么了?自己说错话了?
安慰的话梗在喉咙里,楚风灵突然想起,自己根本就不会安慰人,看着肖景予黯然神伤的样子,他不知该怎么做,也不知该如何去做。
“你……想我留下来?”她思索了半天,才冒出这么句话来。
“是。”肖景予应道。
他深知楚风灵是一定要做大夫的,但是女大夫注定了楚风灵走的路不会很远,这就是对女子的束缚,他甚至有些心疼,要是楚风灵知道这一切又该如何,他只得道,“以后莫要对其他男子做这些了,他们不是你未过门的夫君,不会纵着你。”
“纵着我?”楚风灵拧眉,“所以你那是纵着我?”
“我救了你,反倒是你纵着我了。”
她被气笑,发觉这人也是迂腐的紧,书绝对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风灵,你不懂。”肖景予眉头紧皱,“这里的男子都爱斤斤计较,怕是断然和你不依不饶的。”
他难得唤自己的名字,大抵是气到了极点。
“和你这般斤斤计较吗?”楚风灵抿唇一笑,“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另有所想?”
肖景予愣在原地,他能说自己另有所想吗?几十年的规矩告诉他,不能,即便是楚风灵是姣姣的月,是他惦念的心上人,他都知,发乎情止乎礼,楚风灵的名声比什么都贵重。
“是我的错。”他垂下眸,跟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我不该这般自以为是的。”
楚风灵轻笑,“别多想了,我可没你想的那般蠢,这种事给你一人做就好了。”
肖景予抬起黑眸,黑眸里带着一抹惊愣,许是真没想到楚风灵会这么说。
她说的极为认真,那双美眸里盛满了笑意,仔细看,全是自己的身影。
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一声低咳,是陈嬴生,他端着药进来,还不忘道,“这药我盯过了,绝对没有人经手过碰过,说不会出任何问题的,肖兄放心,阿姐不为你做主,我替你做主。”
肖景予顿觉好笑一声,“你放下罢。”
“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陈嬴生还算有点眼力见儿,他性格和肖景予简直是两个极端,不知两个人是如何扯上关系的。
说起这个,楚风灵就想到三日后科考的事儿,她道,“你骑马射箭还受得住吗?”
肖景予一愣,她是如何知晓自己会骑马射箭的?
看出肖景予的疑惑,楚风灵直接道,“我是知晓的,毕竟你的身手还算不错。”
换句话讲,是伪装的不错,怕是连他那位兄弟都看不出来,实则他还是有点扎实武力的。
肖景予黑眸流转,下一秒就见楚风灵起身,“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休息。”
不等肖景予挽留,她人已经走到屋外,将门紧紧合上,一回头,正好对上陈嬴生那双探究的眸子。
“景予真的无事了?”
“无事了。”楚风灵点头,“陈大少爷是想进去瞧瞧吗?”
陈嬴生皱了皱鼻,“不去,万一扰到他就不好了,他最不喜旁人跟他待在一处。”
“是个冷冰冰性子孤僻的家伙,只是没想到那家伙还能有些朋友。”
有些朋友?
楚风灵抬眉,就听陈嬴生道,“他有个友人在外候着呢,叫什么余子良,是东蜀赫赫有名的大才子,我都不认识,他倒是熟识的紧。”
余子良……
她未曾听肖景予说过,倒是陈嬴生似乎有提过几次,有些印象,说明这余子良无非就是说上两句话的同窗好友,算不上关系密切。
“让他改日再来,或是科举之后。”楚风灵淡淡道,“他需要休息。”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是不能进去的。
陈嬴生也知,默默点头,去外头规劝人回去了,也怪家里人没瞒住风声,竟让肖景予卧病在床的事儿传了出去,被说书先生一添油加醋,不仅余子良知晓了,很多竞争对手都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