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灵瞬间板着张脸，面上不耐道，“我不介意去王家少爷那儿吃顿饭。”
脸上的力道消失，陈欣然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这小麻烦精，还是个有脾气的。”
“那王家少爷能吃的你骨头都不剩的！”
“他那秀才也是花银子买来的，你以为他能有多少真才实学，还状元呢，我看王家是在痴人说梦。”
马车缓缓在陈家停下。
陈嬴生在外站着，一双阴郁的眼神落到陈欣然身后的楚风灵身上。
要不是这人翻墙走了，他也不至于会被陈欣然狠狠嘲讽一顿。
瞥见气鼓鼓的自家弟弟，陈欣然悄声道，“他这一肚子气呢，不过你也是厉害，还能从陈家跑出去。”
“我并未说我要留在陈家。”楚风灵沉声，“是他自作主张。”
换句话讲，汴州的居住权她还没有拿到，她救不救老夫人完全是看陈家的诚意。
陈欣然面色一怔，“你不想留在陈家？那你来陈家作甚？”
“来找点营生做。”
她淡淡道。
陈欣然奇怪的瞧了她一眼，“你原来是来做工的！”
她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楚风灵总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
倒是这时陈嬴生催促道，“老太太又犯病了，你快去瞧瞧。”
他甚至有些怀疑楚风灵的针灸只是权宜之计，这不……就又犯了。
这女子定然是心虚，所以才迫不及待离开陈家。
然而楚风灵却皱着眉道，“不可能。”
她自觉走到陈家内宅，不等下人带路，就寻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身后陈嬴生明显一愣，陈家家大业大，光是这处宅子院子就有几十个了，老夫人院子在里头，她也能记得这般清楚？
进去时楚风灵便闻到一股子药香味，她瞬间心神明了，上去便将药碗夺下，语气不善道，“这是什么药？”
丫鬟被这一猝不及防打的愣住，她站在原地，就听跟随其后的陈欣然道，“你如实道。”
“这是补药。”
“什么劳什子补药？”
陈欣然浑然不解，她和身后弟弟对视一眼，陈嬴生摇头，显然也云里雾里。
“是大房夫人那里送来的。”丫鬟接着道，“说是能给老夫人补身子的东西，老夫人吃了有段时日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那要是停下呢？”楚风灵楚风灵挑眉，她嗅了嗅这药碗，“里面的确有补药，也有很多凉性药材，吃一两副还好，吃多了会上瘾，还会导致失眠，加剧头疾的发作。”
“这就是你家老夫人头疾发作的这么频繁的主要缘由。”
楚风灵没有继续刨根问底，这是病人的家事，不该是她去问的。
而陈欣然忽的走到楚风灵跟前道，“楚大夫，借一步说话。”
她面色也严峻了许多，倒是陈嬴生走到老太太跟前，宽慰道，“祖母放心，大房婶娘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估摸着是好心办了坏事，您莫要气恼。”
老夫人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很快消失，她拉着乖孙的手道，“楚姑娘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你千万不要亏待了人家。”
这点陈嬴生心知肚明，他家老夫人这病，只怕是除了楚风灵，无人能够有法子根治了。
“你要的汴州居住权，还有开医馆的两样筹码，陈家都能满足你。”外头，陈欣然沉声道，她那双秀眉紧紧蹙着，许是真正意思到家族的内斗蔓延到了老夫人这里，陈欣然才会三令五申道，“你治好我家老太太，我还会送上一处宅子，白银千两，前提是我家老太太平安无事。”
诱惑力的确很大。
楚风灵挑眉，不过这种诱惑力……背后的风险极大。
“陈大小姐，我可不敢打包票。”
陈欣然锐利的眼神落到楚风灵身上，“你敢。”
“你若不敢，也不会直接闯进来替我家老太太治病了。”
她瞧出楚风灵的顾虑，毕竟是商女出身，讨价还价这种事陈欣然见多了。
涉及到老太太，陈欣然情绪自然激动了些。
“陈家在汴州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能得陈家庇护，你日后想做什么都是一帆风顺，何况我家老太爷乃是当朝赫赫有名的一品将军，能享入太庙，我家老太太也是一品诰命夫人，这份人情，你不会不想要。”
陈欣然说完，她望向楚风灵，见她那双眸子依旧波澜不惊。
实则楚风灵和旁人不一样，她越心动越冷静。
她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在陈欣然拿出筹码的时候，她就已然站在了上位，陈家落到了下位。
楚风灵勾唇一笑，“陈大小姐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老太太的事，我定然尽心尽力。”
陈欣然这才扯出一抹笑意，“来人，送楚大夫回客房。”
等人离开，陈欣然这才发觉小弟一直站在身后，抱着胳膊看她。
“你何必这般纵着她？”
陈欣然没有回，反而岔开话题道，“老太太那边瞒过去了吗？”
陈嬴生长眉一挑，“你觉得老太太活了这么些年，真看不出来这些？即便是我哄骗她，她也不会信的。”
对此，陈欣然只得哀叹一声，心下更是怨恨的紧。
她和弟弟都是二房的嫡出。
老太太一碗水是端的平的，可偏偏大房那女人是个拎不清的蠢货。
这种事竟也做的出来！
不过好在请来的大夫是个有用的，否则不堪设想。
“你日后莫要出言不逊了，对楚大夫客气些。”陈欣然秀眉拧了拧，她是二房长女，有的事早早就经历了，自然也知，楚风灵是唯一能救老太太的。
自家弟弟一向是看人下菜碟，只怕是之前对着这位楚大夫也出言不逊过。
这回陈嬴生没有反驳，他低头应了应，接着想到什么，道，“景予快到了，我要去接他。”
“你整日里就惦记着你这位友人，你要是也能考个功名，也让爹娘老太太高兴高兴，咱们家也出了个会读书的。”
“不过今年的科举，你也是要参加的，家中已经给你报名了，你先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