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人为何会过来,还是昨日楚风灵施针救人这事,被药童后面从头到尾和周正讲了一遍,周正一眼就瞧出楚风灵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能施针救人的恐怕没个三两年手艺,是不行的。
况且那日那妇人身上的伤口被缝合得很好,恢复的也不错,刚生下孩子没几个时辰,就能缓缓走两步了,这还是周正行医救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这种事儿,不免的想起自家父亲的叮嘱。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必那位教楚风灵的前辈定然是个出色的大夫。他这才斗胆前来拜访。
还特意寻了关系要到楚风灵家的地址。
楚风灵紧皱着眉头,要不是今日刚搬到城里来,她只怕要将面前的人勒死的心都有。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还拿了一堆在楚风灵看来没有任何必要的东西。
“周大夫这是?”楚风灵挑眉,她记得是叫周什么来着,依稀记不太清。
“请问那位老前辈在吗?我有事想拜见一下那位老前辈!”
说着,他人就要往里面挤着,丝毫没有顾忌到一侧的楚风灵,仿佛她的身份也跟身后大包小包拎着东西的药童一样。
是个侍从。
楚风灵好笑一声,“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拜访我师父?”
“寻常人家的小孩都知,要下帖子,提前派人说道,才能上门拜见,你倒好,直接公然上门来了,你且说说,我家师父凭什么要见你?”
周正愣住,反应过来眼底便带着些些愠怒,“老前辈定然会宽恕我的不敬,我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夫,而你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此时不引见我过去,还趁嘴皮子功夫,只怕是平日里学的那些,都是偷学来的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触及到了楚风灵的逆鳞,每一句话都精准命中枪口,楚风灵忽的扬了扬唇,眼底的冷意更深。
“出去!”她直接下着逐客令,不等周正反应,门口那把大扫帚已然到了楚风灵的手里,她对着地上扫着灰尘,将灰尘往周正身上扫,刚搬进去的屋子带着一点灰很正常。
楚风灵正来不及打理呢,刚好有人送上门来吃灰。
“你这般恼怒作甚?说不准老前辈在等着我进去……”话音未落,楚风灵咬咬唇,怒斥道,“师父就算见阿猫阿狗,都比你这贱人来的强!”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师父,不过她既然都能逼到骂人了,可见周正这厮的脸皮是真的厚。
周正以为这姑娘年纪轻轻,手上定然没有什么力道,结果才不过一会儿,那扫帚就到了他的身上,打的他浑身生疼生疼的,险些没瘫软在地。
等将人扫地出门后,楚风灵气鼓鼓叉着腰,还以为城里会舒服些,结果城里的奇葩更多,这周生不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吗?
不过好在她没有动“太大”的手,毕竟能在城里看医馆的,说是没有靠山,那定然是假的,肯定后面靠山不小呢,她贸贸然得罪了,也是堵死了自己的后路。
就比如那齐虎就是有靠山,所以在城内才能够顺风顺水。
“阿姐,那人好生奇怪啊。”就连身侧的楚小小都在满脸疑惑,“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突然被打上“不是好人”标签的周正在外头泄愤,他一脸愤怒的蹬着这处宅子,口中更是骂骂咧咧,“我就从未见过这么粗俗的女子,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事实上他对楚风灵那张脸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唯独对她的性子很是不喜。
将屋内收拾了一二,楚风灵领着两个崽子去清风楼吃饭,清风楼是这儿算是比较有名的客栈,楚业不能走动,楚风灵只得先将吃食送到他跟前,顺带着去清风楼打包一些能吃的,总不能委屈了她爹。
事实上她爹也是能走动一二的,只是这人躺的好好的,断然是不会肯起来的,想到此楚风灵嘴角浮现淡笑。
等到清风楼时,里头人已经坐的差不多些,楚风灵寻了二楼的一个角落坐着,靠窗正好能看到外头的街市。
这儿的吃食也是贵的紧,不过他们刚搬入城内,楚风灵不介意奢侈一把。
很快精致又小份的点心被端了上来,还有板鸭,外头的酥皮被烤的油滋滋的,看着就格外好吃。
楚风灵吃了一点,剩下的都给两个小崽儿。
半个时辰后,小崽吃的嘴上都是油,剩下的还有很多,她准备打包之时,就听底下传来摔盘子的声音,是吵起来了?
她微微拧眉,这会儿视而不见是最好的,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得女子呢,还来着两个更加弱小的小崽儿,不能硬碰硬。
谁料底下的嘈杂声越来越多,有的食客探着头下去,紧接着又缩了回来道,“是那天杀的齐虎,又来勒索银子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五次了。”
“怎么这些多?”
身后有人附和他,就听那人接着道,“还不是见清风楼生意好呢。”
清风楼的确是个香饽饽的,但这齐虎着实过分了点。
“打人了打人了!”有人惊呼一声。
那掌柜的身形瘦弱,被齐虎直接一拳打掉了一只牙,眼看着事情越来越严重,有人直接报了官,等到衙役过来,定睛一看是齐虎,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着,结果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们,他们竟也不知是帮着齐虎好,还是先将人带走问话好。
齐虎得意洋洋看着掌柜的,张口便是,“我是有靠山的,识相点把钱都交出来!”
说完,周围衙役都跟着乍舌,还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抢钱的,而且就在自己身边。
这齐虎,未免太过嚣张了!
掌柜的有苦说不出,这时楼上忽的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我们就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打架的。”
话落,几个衙役眉头一皱,瞬间了然,有的走到齐虎面前劝说道,“不要徒增麻烦,事情闹大就不好收场了。”
齐虎心中不满,还想搬出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