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听到沐言的话,心意一动,日月刀直接对准了冰凌剑,大概是受到震慑的缘故,冰凌剑竟是自动飞到静如身前来。
上官华见此不干了,匆忙运转灵力,却还未能将冰凌剑召回。
冰凌剑臣服于日月刀之下,这是众人始料未及的,静如也以为要征得上官华的同意,才能将冰凌剑带走,没想到竟会如此!
静如将冰凌剑收入须弥戒指中,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冰凌剑认主有问题,抬头冷冷地看向上官华,“看来冰凌剑认你为主,另有原因啊。”
听着静如的话,上官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当年,她为了占有冰凌剑,成为上官家最耀眼的星,可是亲手活剐了自己的亲弟弟,吞了他的内丹,冰凌剑才认她为主。
突然,那十岁的男孩就站在上官华身旁,一身的血迹,缓缓睁开略带疑惑的双眼,不想眼前却是他的亲姐姐,也是亲手毁了他的人,几乎是一瞬间,他眼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上官华看着眼前的人,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双手更是撑着地,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更是多了一丝惧意,“郎儿,怪不得我啊,你才十岁,怎,怎能撑得起,冰凌剑的气势呢?啊?你说是吧?”上官华说着,突然话锋一转,满眼嫉妒地盯着眼前的上官朗,“十岁,才十岁你就晋升为玄王,你知道我成为玄王用了多久吗?”
上官华说着垂下头,又带着一丝丝的苦涩,哽咽道:“我每日亥时睡,卯时起,可怎么修炼都比不上你,凭什么?凭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
静如见上官华似乎疯魔了一般,一会儿害怕,一会儿质疑,一会儿嫉妒,一会儿哽咽,说到最后,竟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这是说给谁听?十岁?是谁呢?静如蹙眉,顺着上官华的目光看去,她身前明明空空如也啊?
“是那个孩子的神魂,之前冰凌剑已认定的主人,现在他终于可以现身了,十一,可愿助他超脱这尘世,放下怨恨,方得永生。”
静如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沐言,轻声道:“大神,我看不到……”
静如话未说完,须弥戒指中的冰凌剑突然发出低低的悲鸣,“十一,那孩子怨气不散,被困冰凌剑剑柄多年,若不是神器臣服日月刀之下,它的神魂怕是还会被困其中,不得见天日。”
沐言看着那血淋淋的小身影,有些心塞,更是不忍静如看到……
静如突然伸手在沐言的眼前晃了晃,低声道:“大神,让我和他看到彼此,这样我才能帮他。”
饭桌对面的谷雨帝,怔愣地看看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嘴上还胡言乱语的上官华,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年,对这个女人,他真的是又喜又恨,一方面不得不屈服于她和她们上官家族,另一方面又心疼父皇的境遇。
这样的女人,明明生得一副好皮囊,却又狠辣无比,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对她也是有喜欢的吧?
这么多年,对他的压制,对父兄的迫害,他怎能不耿耿于怀?又怎能不恨?
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他为何还有一丝丝的怜悯?
那边沐言叹了口气,伸手在静如眼前打了个响指,静如很快便看到了上官华身前,立着一个血淋淋的,瘦小的身影,静如努力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早知道,她刚刚就不吃肉了,这血肉模糊的孩童之躯,让人怎么受得了啊。
“十一,可好?”
静如努力咽下返上来的酸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睁开,毕竟她也是看过血淋淋的场面的。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有十岁了吧?”
上官朗正咬牙切齿地对着上官华,刚想要近前一步,却感受到有人靠近,还如此轻声的唤着他?难道除了上官华,还有人能看到他的存在?
静如一步步地靠近,就在大约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随意地盘坐在地,继续轻声道:“郎儿吧?我是刚刚收了冰凌剑的人,自是能看到你呀。”
上官朗有些机械地转过身,就看到静如正随意地把玩着冰凌剑的剑柄。
似乎是静如的随意,也似乎是因为冰凌剑的缘故,上官朗的怨恨也舒缓下来,有些奇怪地看向静如,为何,这位姐姐有些眼熟呢?他见过吗?
“见过我吗?我是谷雪的……”
上官朗震惊地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却又停下后退了一步,略带沮丧道:“雪妹妹,我,我已经死了,不能在陪你玩了,你走吧。”上官朗说着就要转身。
静如忙开口阻止道:“等等,”
上官朗疑惑地看向静如,好似在等,又好似只是在看,透过静如看那个曾经的小女孩谷雪。
静如叹了口气,摊开手,手中的冰凌剑消失,她才开口道:“上官朗,我是谷雪唯一的女儿静如。”
“啊!”上官朗惊呼出声,很快又释然道:“是啊,我死的时候十岁,这么多年,雪儿也该嫁人,只是没想到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她还好吗?”
静如抿了抿嘴,呼出一口气,才回道:“你想听听她的故事吗?”
看着纯净的眼眸,上官朗忍不住点点头,随即僵硬地坐下,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平视彼此?
“唉,说实话,对我娘亲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她嫁人前如何我不知,她嫁人后我也不知,她一生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快乐过,我更是不知,我只记得,她对我说过的话。”
“哦,”
静如听不出上官朗的喜怒,实在是声音平淡,也没有因为她的不知而生气。
“娘亲生性良善,你定是知道的?”看到上官朗认同地点点头,静如才继续道:“当年皇室与上官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静如说着扭头看向已经坐下的谷雨,开口道:“舅舅,你说吧,我来转述。”
谷雨看了眼身旁的太监,示意其他人都退下,看着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唯独上官华身旁的嬷嬷还站在那里,一脸的四平八稳,好似她就是个空气,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见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