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两人不出意外的遇上了外出猎食的魔兽。
“小心!”艾维斯手疾眼快的把凯茜拉到身后,抬起魔杖瞬发了一个冰盾挡在两人身前,“砰”——嘴边嘀嗒着腥臭液体的巨蜥被撞了出去,巨大的冲力将它凶恶的脸撞变了形。
扑面而来的臭味让凯茜隐隐作呕,她青着一张脸举起法杖,瓮声道:“艾维斯,我能做些什么?”
那巨蜥摇了摇被撞晕的脑袋继续向两人冲过来,张大的血盆大口里排列着上下两排尖锐的牙齿,每一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牙齿,足有成人半个手臂大小。
“你退远一点保护自己的安全。”艾维斯铁青着脸,抬起手又是一道银光,凭空凝结成的一群冰箭“嗖嗖”射向巨蜥猩红的眼睛。
闻言凯茜急忙向远处退去,等到了安全范围后她抬头远远观看战况,转动着微凉的手环她才微微放下心,一会如果艾维斯落入下风她跑过去就启动莫斯之叹上的四级防御魔咒。
同时她也暗自懊恼自己的无能,但凡平日多用些心修炼现在她也不至于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嗯?
她俏脸一凝抬手挥动法杖朝一旁刺去,“噗嗤”一声,一只沙蝎被刺穿了身体,凄冷的月光下,一只又一只沙蝎如同一颗颗棋子在沙海中显露出来。
???
!!!
凯茜脸色酱紫,整个人在风中凌乱,怎么回事,她这是捅了沙蝎老巢了吗?!
远处传来一声巨蜥的咆哮,它整个身躯被一只巨大的冰锥贯穿,重重摔落在地,随着冰锥消散,伤口处凝结的血顺着血洞汩汩流淌着,很快流入绵密的沙层中。
凯茜举着魔杖严阵以待,却见原本爬向她的沙蝎们调转了方向,趟着流动的月光爬向那只将死未死的巨蜥。
“别傻愣着,快走。”艾维斯一向板正的衣袍被撕裂了几道口子,脖子上一道细小的伤口正在渗血,整个人仿佛刚在沙地里打了个滚,狼狈极了。
他喘着粗气拉过凯茜的手,马不停蹄地往分会的方向赶去。
“随着血腥味的扩散,一会会有越来越多魔兽聚集过来。”被拉着手的凯茜听着他的解释心里安定极了。
月色中传来越来越多魔兽的嘶吼,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也许这就是一位可以生死相托的伙伴带来的底气?
不过,她转头看向渐渐远离的战场,眸中冷光暗浮,暗暗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看来是前面几个和平安定的世界麻痹了自己的神经,要知道她曾经也是一刀一个丧尸脑袋的狠人。
真是太松懈了!
回去就制定锻炼计划,争取早日一刀一个魔兽脑袋,嗯,也不知道霍格大叔愿不愿意收下自己这个徒弟。
幸而俩人今天没有走太远,大约疾行了一刻钟他们就见到了孤零零杵立在沙地中的沙棘林。
艾维斯心下一松,低头看向埋头赶路的凯茜,走时被梳的整齐的红发凌乱的披散在她的肩上,发丝中间那可爱的旋儿不时在他的眼底晃动。
他大抵是满意今天的探险的,虽说中间出了小插曲,但是女孩的表现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面对巨蜥的攻击凯茜没有失声尖叫,也没有自不量力给自己添麻烦,而是根据他的指示远离了战场,并且也没有放松对周边环境的警惕,很好的保护了自身安全。
能听得懂“人话”,这真是不可多得的优点。
想起曾经和其他女法师一起出任务的记忆,他平淡无波的脸微微扭曲了起来。
嗯,凯茜还是有成为自己伙伴的潜质的。
就是自家那老头对凯西太过分保护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敌人可不会因为你是女性就手下留情。
相反,他眯了眯眼睛,有些下三滥的无赖就喜欢欺负战斗经验不足的女性法师。
帝都里经常流传些**越级挑战比自己高一级甚至几级法师的风闻,就是那些没品的男性法师仗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欺辱那些刚晋级不久的女法师,在言语的羞辱挑逗后女法师都会愤而应战,最后因为实战经验太少而败北,成为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刷名望的道具。
当然,也不是没有男法师踢过铁板,但那毕竟是极少数情况。
现在法师塔的现状是,对这些女性法师的过分保护导致了她们等级与战力极不匹配的情况。
自家老头现在也有这个倾向,最好的防守是攻击,对凯茜最好的保护也不是把她困在防护阵内一辈子,而是让她自身强大起来,能独自面对风雨,到时候管她什么混血种,什么魔兽,不服就干。
只有实力和拳头才能让她真正安全起来,等她一法杖一个敌人的时候,哪儿都是她的安全区。
从家乡被魔兽大潮毁灭的那一刻起,他就深深懂得了这个道理。
这一刻,月光下的青年与少女的脑电波出奇吻合了。
回来后凯茜先将壁炉里的火堆点燃,蜜橘色的火焰很快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艾维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回房间了,战斗过后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快被巨蜥腥臭的口气给腌渍入味了,那味道仿若是坏了一个月的臭鸡蛋混杂着大蒜腐烂的气味。
战斗时尚且没有感觉,一踏入让他安心的地方,心神霎时一松,那如蛆附骨的臭味差点没熏得他闭过气去。
等不及烧热水,他直接拎了一桶凉水回了房,索性他是冰系魔法师,这点子凉度也不算什么。
等他出来的时候厨房的炉子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橘色的炉火旁凯茜正拿着针线缝补着今天外出时划破的披风,这件披风是用布蛇的兽皮制成的,能很好的隔绝沙地中的大部分热量,当然也价格不菲。
她缝的很认真,还特意在破损的地方绣了一只可爱的灰雀儿。
缝好了最后一针,她麻利的打了个结儿,并将多余的线头藏在背面,然后将披风展开,一丝缝补过的痕迹也看不出,好似那上面原本就有这么一只雀儿似的。
“你还会这个?”
嗬,凯茜被突然出声的艾维斯吓了一跳,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下次能不能先吱个声?”
一边说着,她一边小心地拍着隐隐有些曲线的胸口,嘴里还念叨着“不怕不怕。”
艾维斯困惑的歪了歪头,坐在她身边惊叹于她的手艺,嘴里还疑惑的“吱”了一声。
凯茜先是一愣,随即笑得直不起腰来,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惊奇的打量着神色认真的青年,也许是刚刚洗完澡,他的黑发半湿着搭在头上,竟透露出几分乖巧来。
“好啦,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炖了萝卜汤,很清淡,要不要尝尝?”
跟滂臭的巨蜥干了一架两人都没有吃肉的胃口。
“好呀。”
艾维斯捧着热气腾腾的碗抿了一口,入口的汤竟有几分清甜,温暖的热流顺着食道奇异地慰贴了他的心。
透过氤氲的水汽,他看向眯着眼睛一脸餍足的小猫似的女孩,嗯,久违的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