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 龙血社总部
杜林·霍克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照片,照片里是七八岁的金发女孩天真可爱地笑着,这是他的女儿——伊琳娜,他搁着相框的玻璃抚摸这女孩的脸庞。
今天是她的忌日,一年前的今天伊琳娜死了,死在一次恶龙的暴走地事故中。当他还在开会的时候,助手告诉了他这个噩耗。
因为杜林身份的特殊性,龙族和龙血社双方都相当重视这次事故的后续,结局是那条龙被处决了。
悲伤的父亲在余生中怀念着女儿,恶龙为此付出生命来赎罪,这件事似乎就这么画上句号。
一年前命运埋下的伏笔,在这一刻推动着故事向前发展。
门外响了三声敲门声,杜林将女儿照片反扣在桌上,“是时候了!”杜林拿出抽屉里的格洛克揣进怀里。
走廊站着行动部的核心成员,“监控室,瞭望塔已经在控制之中。”助手格林和行动部的其他人全副武装。
杜林点点头,这是用一年时间策划的政变行动,他用平和的语气说:“龙血社软弱得太久了,我们要让这些畜生回到那些传说中去。”
行动部的所有人都是坚定的激进派,他们面罩下的眼睛发出炙热的光。
杜林独自推开了社长办公室的门。
推开门时,饱经风霜的木门出刺耳的响声,“这该死的门怎么还没有换?”杜林一如往常地抱怨道。
“是我不让他们换的,年纪大了对老物件总是有感情的。”一张宽大的木桌后面坐着一位头发苍白的老人,他完全没有介意杜林推门而入的行为。
“我不太喜欢这些老东西,好看但是没用!”
老人似乎没有理解杜林言语中的揶揄:“坐吧!”,他继续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龙血社的总部坐落在一座城堡之内,这座城堡曾经是抵御巨龙的最前线,城墙上依然保留着射杀龙族的巨弩基座,这是龙血社精神的象征。
城堡内部经过现代化改造,这个修建于中世纪的城堡,在现代化技术的加持下,依然保持着旺盛的活力。
“斯坦利社长,关于执委会驳回了我的提案的事?我需要一个解释。”杜林双手撑着堆满书籍的木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腰间的手枪让杜林有些不舒服,他调整了下姿势。
老人放下手里的羽毛笔然后摘下老花眼镜,他盯着杜林那张脸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你提出的关于扩充战斗部人员的提案我也看过,这个提案不利于和平的维持。”
“你口中的和平维持不了多久。斯坦利你老了,你低头看看你胸口上绣着什么?”杜林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绣着一只被巨矛穿刺的龙。”斯坦利靠在椅子上,“杜林,一年前关于你女儿的那场悲剧我深感遗憾。但那是意外,况且那条龙已经被处死了。”
“意外?那条龙制造数十起意外了,如果不是因为伊琳娜是我的女儿,你们还要包庇那些怪物多久?”杜林声音有些颤抖。
“注意你的言辞,杜林。我们这样做是为了全人类的和平!一旦开战将有多少父亲失去女儿,多少女儿失去父亲?你不能为了自己心里的仇恨,而将全人类推向战争。”斯坦利言辞激烈地说完这话之后,他站起来走到杜林身边换了温和个语气:“我也体会你的心情,这样我给你三个月的休假,回去休息一下。等你休假归来我将任命你……”
“龙血社不需要软弱领导者。”杜林打断斯坦利的话。
“你说什么?”斯坦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的休假申请我批准了,期限是永远!”杜林从腰间掏出一把格洛克手枪对准了斯坦利的胸口。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斯坦利胸前龙血社的纹章。
随后杜林用以斯坦利的名义向各国龙血社的负责人发出了会议邀请,做完这些事,他坐在曾经斯坦利坐的椅子上,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历届社长的画像说:“战争开始了!”
杜林在整理斯坦利文件时,他发现了斯坦利当时正在起草的是关于由他接任社长一职的任命书,命运和杜林开了黑色玩笑。
卓林霍姆 王宫
“一把步枪就像杀死我们?”那个消瘦的年轻人讥讽地说。
“那就试试吧,”路西法扣下了扳机,金发少年迅速展开魔法护盾防御住倾泻而来子弹,但是另外两个马尔兹家族的年轻人仅仅只是用鳞片防御着子弹。
路西法很快就射完了一个弹夹,“就这?”马尔斯嘲笑道,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燃烧,另一个年轻人也变成火球。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
“你做了什么?”金发少年看着同伴在烈火中化为灰烬,“这不是普通的子弹?”
“弹头里加了我血液!”路西法笑着说,“可惜对你没用!你和我一样是二代的龙裔。”
韩晓听到路西法说自己是二代龙裔时,他震惊了,那翼岂不是也是二代的龙裔,也就是说翼说过她是黑皇尼德霍格的女儿是真的。
路西法丢掉步枪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出去以后好给你们家族带话,就说你死在恶魔阿撒兹勒的手里。”
“哼,同为二代龙裔,凭什么认为你能杀死我?”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自己所处的局势啊!”路西法展开龙翼,黑色的鳞片覆盖住迅速变大的身体,城堡残余的部分彻底坍塌。
韩晓还来不及骂,巨大的城墙砸向他所在的地方。路西法用龙翼护住了韩晓,但是灰尘还是呛得韩晓不停的咳嗽:“咳,大哥!下次变身能不能提前说,你倒是帅了,我差点被砸死!”
变为巨龙的路西法几乎有二十米高,腿部最大的鳞片甚至可以拿来当成盾牌用。这就是二代种变成巨龙的姿态么,现在韩晓能体会要翼说那句话的含义了——几米高的混血种在真正的龙族面前只算得上爬虫一样。
路西法现在如同地狱里最深处的魔王一般恐怖,大地在他的脚下震颤。龙翼遮挡下的韩晓几乎看不见头顶的天空。
“我将是敲响你丧钟之人。韦恩!我名为韦恩·马尔兹!”金发的韦恩·马尔兹化成一条褐色鳞片的巨龙,只不过韦恩的体型相较于路西法要小一些。
两只巨龙直立起身体,巨大钢爪撕扯对方的躯体,滚烫的血液高空中溅射下来,在废墟的瓦砾上留下焦黑的痕迹,萦绕着两个巨物周围是狂暴的雷云,“这完全是地狱里的景象!”韩晓不自觉地说。
路西法凭借体型的优势用前爪将韦恩按在地上,从他咽喉中喷出如同他龙鳞一样黑色吐息。韦恩发出的惨叫让整座卓林霍姆的废墟都在颤抖,韩晓跪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他无助地捂着自己的耳朵也无济于事。
吃痛的韦恩奋力挣脱了路西法,他挥动着巨大的翅膀向着天空逃窜。飞在天空的韦恩抖落了身上的黑色龙焰,路西法愤怒的朝着天空发出龙啸,随后他黑色龙翼卷起巨大烟尘,直冲云霄。
韦恩在天上凭借着体型的优势在云里闪转腾挪躲避着路西法的吐息。血色的天空中,两只巨龙在空中厮杀的场面,让韩晓看得出神。韦恩在空中巧妙的掉转方向,躲过了路西法的吐息。
路西法由于身体过于巨大,转向并不灵活,现在他的侧翼完全暴露在韦恩的面前,这是韦恩一直等待的机会。强烈龙息喷在路西法龙翼之上,路西法并没有躲避韦恩的龙息,他迎着炙热的龙息疯狂地扑向韦恩。
两只巨龙在空中缠斗在一起,迅速坠向地面。两只巨龙近距离互相喷射着龙息,黑色的龙息和红色的龙息在空中交织在一起。
两只庞然大物轰然坠落在地上,掀起巨大的沙暴。韩晓捂住口鼻穿过沙暴,看着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巨龙用嘴撕咬着对方血肉。
“韩晓!快用伽耶伯格!”路西法发出雄浑厚重声音喊道。
“人类帮助我!我将赐予你想要的一切。”韦恩嘶吼道。
韩晓将伽耶伯格举起,其实不用路西法说什么,他早已经将长矛对准了韦恩,伽耶伯格从韩晓手中掷出,朝着韦恩的胸口刺去。韦恩猩红的兽瞳急剧地收缩,他察觉到了伽耶伯格的威压在迫近。
无论韦恩怎么扭转身体,必中之枪——伽耶伯格依然射入了他的胸口,炙热的龙血顺着伽耶伯格造成的伤口流出来,但是这一击并没有把他杀死,只是将韦恩重创。
路西法双爪扼住了对手的喉咙,他短暂地在喉咙中酝酿了黑焰,然后尽数喷在韦恩的狭长的嘴里。龙焰足足持续了两分钟!随后韦恩毫无生机的躯体被黑龙路西法扔在一旁。
路西法化为人形,浑身赤裸地瘫倒在地。烧伤遍布全身,黑色鳞片残缺不全。“你没事吧?”韩晓走过去问。
“哼,不碍事。”路西法用手将散落在肩膀上的头发扎起来后露出一个微笑,“好久没有这么疯过了!”
“按照龙族的恢复力,这些伤口应该很快就恢复了啊!”韩晓看着路西法身上可怖的烧伤说。
“龙息会抑制这种再生效果,要是老头子的黑炎,只要沾上了,就永远不会熄灭!”路西法淡定的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伤一样,“真的你运气太好了!”
“什么运气好?”韩晓问。
“二代种的血浴!自从有龙族的历史里,只有英雄阿克琉斯完成了!”路西法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这个世界在经历了数千年的沉寂之后,终于开始有些乐子了!”
韩晓醒悟过来,他看着不远处留着金色血液的庞然巨物,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耳边响起了翼的话,“当你沐浴在二代龙裔的血液里时,你就有对宁德贝尔发起复仇资格!”
韩晓褪下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全身赤裸地走进了巨龙血液积蓄而成湖泊中,二代龙裔纯正的血脉,炙热的温度瞬间便将韩晓的肌肉瓦解,然后重铸。韩晓让龙血完全淹没自己。
路西法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血泊中的韩晓,自言自语地说:“原来他被宁德贝尔袭击并不是偶然。看来我都被他骗了!”
韩晓拿着伽耶伯格从冰冷的血液中走出来时,他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原本瘦弱的身体现在充满了力量,呼吸也变得匀称而平缓,身体完美得像希腊的雕塑。
“太像了!我终于想起你像谁了!”路西法低语道。
“少爷,杜林杀死斯坦利,完成政变的第一步,他已经控制了龙血社的总部!”托克恭敬地说。
维吉尔点点头,他挥挥手示意托克出去。托克向着维吉尔微微躬身,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维吉尔冷冷地说道:“你不向她行礼么?”
托克无言地站直身体,无视坐在维吉尔对面的女人。
“算了维吉尔!”
“我说,你不向她行礼么?托克!”维吉尔的语气依然冰冷,但是带着上位者的权威。
短暂的沉默之后,托克向着女人躬身行礼之便退出了房间。
“没有必要,维吉尔。”翼用手安抚着维吉尔的背说,“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其实托克比族里的其他人好很多了。”
“明明受到不公平对待的是你,你却反过来为别人说话。”维吉尔指节分明的手握住翼的手,“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么?外面已经不安全了,整个世界已经在毁灭了边缘了。”
“我们就不能回到原初之地,把世界留给人类么?”翼挣脱开维吉尔紧握的手说。
“不可能了,战争的序幕已经拉开了,为了伊卡洛斯血脉的延续,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维吉尔看向窗外说,“龙族中有人计划着将人类和龙族熄灭了数千年的战火重新引燃。”
“各地都有龙族袭击人类的事件发生。”维吉尔收回了视线,他红色的眸子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有些是龙血社制造的,有些龙族默许的,龙血社的激进派已经夺权。其实人类和巨龙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千万年来骨子里都流淌着对战争狂热崇拜。”
“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我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如果仅仅是统治人类,那完全没有发起战争的必要,只需要给他们一点钱、些许权利,他们就将成为最忠实的奴仆。我要的是让他四族臣服在我脚下。父亲只是让他们闭上嘴,我要让他们张开嘴像狗一样舔我的手!”维吉尔笑着说。
眼前的维吉尔脸上神情和那个沉睡在孤山深处的父亲一模一样,翼张开嘴但是她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她的喉咙里,化为一声叹息。
“你知道么?你身边的那个人类,他身上流淌着奥丁的血脉。”维吉尔偏着头看着翼,“你知道我找他找了多久么?”
“什么?”翼睁大眼睛。
“宁德贝尔的袭击不是偶然,他能遇上韩晓,其实是我做了一些小小的引导。你知道吗,神子拿着冈格尼尔重创了龙神,并不是故事或者传说,而是预言。韩晓就是神子!”维吉尔风轻云淡地说。
“我和他的相遇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眼前的维吉尔让她觉得陌生。
维吉尔点点头说:“不过最初的计划并不是这样,当我知道龙族中有人谋划着和人类的战争时。你知道的族里元老派总是想要夺权,我需要一场战争来转移他们注意力。”
“维吉尔,现在的你比父亲还要让我害怕!”翼甩开维吉尔伸过来的手。
“你永远是我的姐姐!”维吉尔伸出手试图抓住翼的手,都被翼躲开,“我做这些也是为了你!我建立一个白子永远不会被歧视的帝国,所有人都将对你卑躬屈膝!”
“我不需要!”翼喊道,“我只想结束身上流淌着的残酷诅咒。”
“太晚了!”维吉尔看着翼说,“你会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你已经完成了你该做的事,现在是时候退到幕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