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是骗子!
他被女人骗过太多次了,他不会再相信任何女人了。
从小,母后为了与其他妃子争宠,总是骗他吃错东西,或者骗他少穿衣服、去淋雨,将自己弄生病了,便可以邀请父皇来看他。
那时候,虽然他知道母后的小心思,但他甘心被骗。
后来,母后去世,父皇将他委托给皇贵妃抚养,皇贵妃长相貌美,表面对他也是友爱有加,好似与她自己的亲生儿子没什么区别,却在不知不觉间,给他下了剧毒……
再后来,他的未婚妻,御赐的姻缘,镇国大将军之孙女——白冰婧。
虽然那时他还不懂所谓情爱为何物,但既然父皇说她是他合适的未来太子妃,他就也认可了她,他以为她将是他未来一生的伴侣,会与她一同坐拥天下,共览江山。
却没想到,最后她却与他的弟弟暗度陈仓,趁着围猎之机不仅谋害他,还百般羞辱他!
所有这一切,都是女人做的。
在他心里,所有女人都是骗子,都是坏的,都是来害他的。
这种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素不相识的黎疏疏来,她救了他,还说是专门来找他的,叫他如何信?
一定有原因的,一定是有目的的,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把她送走,趁着两人如今还可以勉强称得上“朋友”之时,趁着她的阴谋还没开始实施之际,将她送走。
其他的,不可能更多!
…………
黎疏疏被气得一晚上辗转难眠,她在心里暗骂:死夏慕焱,臭夏慕焱,让你忘恩负义,让你赶我走,到时候你再求我回来,我可就不回来了!
夏慕焱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带着面具,仍能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
可能看出黎疏疏的不情愿,夏慕焱第二日倒也没再强迫她。
而是委婉告知了她一个消息:就是侯府与三皇子的联姻并未因为她的失踪而解除,而是瞒着所有人,让她的贴身婢女莲儿暂时替嫁了。
“什么?”这倒是黎疏疏未曾想到的。
她作为新娘子,都失了踪,甚至她将鞋放在了河边,就是想告诉别人,她已经死了!
人死事消,她以为这桩婚姻,应是顺理成章的就取消了,不会给侯府带来什么后遗症才是。
却没想到,对方那么执着的吗?
为了不取消这桩婚事,竟然连婢女替嫁这种法子也愿意接受?
他不是有了新欢白冰婧吗?
白冰婧前世不是还嫌弃她挡了她的道吗?白府不是他更强的助力吗?
她死了,不是他们更应该皆大欢喜吗?
想不通的事很多,这一时半会儿,她也不打算想了。
但既然莲儿落到了三皇子府,既然侯府最后还是迫不得已跟他联了姻,那这婚,她逃起来好似也没了什么意义。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将莲儿扔在火坑里不管了吧?
思及此,她也就没再过多纠结被赶下山之事,她乖乖坐上了那辆来时的马车。
阿厉坐在车头,万分不舍地瞅着她,“李舒兄弟,你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等着回去处理,辛苦阿厉兄弟了。”黎疏疏陪着笑答道。
冷七瞧了瞧自家主子,也是摇着头有些不舍,“殿下,您就不挽留一下?”
夏慕焱覆手而立,面具下的脸孔,看不出表情,只冷冷回着:“不必了!”
回去的马车上,黎疏疏脑子里快速地运转着:她是应该先回侯府再去三皇子府,还是直接去三皇子府接莲儿呢?
这新婚前夜失踪已经过去几天了,她该如何面对夏慕宇,怎么跟人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肯定不能跟他们说,自己那夜是跟人去了青龙寨。
那样势必将青龙寨牵扯进来,虽然夏慕焱那木头,她现在是想起他就烦,但那里的兄弟都还是不错的。
况且,如若别人知道她去了青龙寨,她的清白恐怕是没得保了。
虽然,现在还愿意相信她清白的,估计也没几个人了。
但她这会儿,面对的既然是夏慕宇,倒也无需在乎他的想法了。
……
阿厉将她送至那夜的城墙根后,下车不远不近地跟着黎疏疏,直至看到她进府之后,才又驱车离开,这是夏慕焱事先交待好的。
他不允许阿厉被三皇子府或侯府的人发现,否则,很可能给山寨带来灭顶之灾
……
黎疏疏没有去侯府,而是直接去往了三皇子府。
到达时,已经临近正午,夏慕宇这会儿也已下朝归家。
听到门卫的禀报,夏慕宇简直不敢相信,一旁的婢女莲儿也是又惊又喜。
他们一起,大踏步来到大门口,看清果真是黎疏疏后,莲儿直接哭奔过来:“小姐,小姐,还好您没事,奴婢,奴婢还以为……,呜呜”
“傻莲儿,你小姐我厉害着呢,能有什么事?”她轻拍莲儿后背安抚着。
夏慕宇跟在莲儿身后,覆手而立。
看到黎疏疏,倒也没说啥,只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
几人正说着什么,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三皇子府门口,白冰婧从车上下来。
看到黎疏疏,好似见着了鬼:“你?!你竟然还敢回来?新婚前夜,莫名失踪,你还有脸回来?”
夏慕宇闻言,眉头一皱,出言斥道“婧儿,不可无理!”
“宇哥哥,我说的就是事实嘛?
这三皇子妃不明不白失踪了几天,据说是被人绑走了,这会子怕是早就清白不保了吧?还敢有脸回来?”白冰婧不怎么怕夏慕宇,仍坚持道。
黎疏疏幸亏是重生一世,早就想好了这些可能遇到的弯弯绕绕,只见她不慌不忙地踱至那白冰婧身前,微抬下巴道:“我倒是有办法自证清白。
只是不知这位白姑娘是以何等名义来怀疑我呢?
在怀疑别人前,是否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冰清玉洁呢?
虽然对着你,我觉着没什么必要,但若是你也愿意自证清白,我倒是乐意跟你玩儿这一回,不知你敢与不敢呢?”
她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但落在夏慕宇和白冰婧耳里,两人心中却是皆咯噔了一下。
面色也瞬时转阴。
两人自己做过什么,自然心知肚明,白冰婧哪敢真的就当着她的面来自证清白?
但不让黎疏疏当场出糗,她又不甘心。
随着两人的争执,皇子府门前越来越热闹,不仅下人们聚了过来,就连路过的行人,也驻足停留,等着看热闹。
“可,可以啊,不信,你先来?!”
黎疏疏心中有底,自然二话不说地撸起袖子,给人看了她殷红的守宫砂。
“好了,你的呢?”然后,她慢悠悠地将袖子挽下来,一脸玩味地看向白冰婧。
“我……”白冰婧瞧了瞧夏慕宇,眼神躲闪,她突地绕到夏慕宇身后“笑话,我凭什么要给你看我的守宫砂?你有什么资格看?”
对于她的这一反应,黎疏疏倒是早有预料,她耸耸肩“随你怎么想咯!反正公道自在人心!”
周围之人见白冰婧这副模样,纷纷有了各种猜测,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看来这白姑娘是敢做不敢当啊,怕是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吧?”
“没想到啊,这白姑娘堂堂镇国将军府的孙女,竟然这般不知检点?”
“她不是太子妃吗?太子三年前就失踪了,那时他们还未成婚,她这婚前失贞,也不知是同何人?”
“怕是与这三皇子早就暗通款曲了罢?如此淫娃荡妇,真该抓去浸猪笼!”
众人明目张胆的言论,陆陆续续落到几人耳中。
白冰婧一张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她气得直跺脚:“宇哥哥,你看嘛?这帮人如此这般羞辱我,您快找人拿下他们,撕烂他们的嘴!”
夏慕宇此时却顾不上她。
因为黎疏疏这会儿,已经不愿意再与他们纠缠了,她拉上莲儿,转身就招了一辆路过的马车,正欲抬脚上车……
夏慕宇不解,忙上前阻止:“王妃这是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