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张开嘴,动作一气呵成。 同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力道。陈安理吃痛闷哼,用手紧紧抓住叶苏吟后背的衣服。
血液流入嘴里,顺着肠道刺激味蕾。叶苏吟压抑着大口进食的欲望,开始了自己的演戏。
陈安理感受疼痛的同时突然浑身松软,如果不是叶苏吟支撑自己,估计站都站不稳。
灵魂损伤带来的疲惫感侵蚀全身,先是蚀骨的疼痛,然后是窒息感。陈安理张大嘴巴大口呼吸,额上青筋凸起。
是真的很痛,她抽离自己灵魂又将灵魂送回去,不断重复。虽然本质上不会伤害自己,但感官上是真的难受。
这样来来回回,陈安理也明白了叶苏吟大意,不就是要演给她看嘛,那自己就怎么虚弱怎么来呗。
陈安理痛苦的表情落入兰修眼里,她惊讶挑眉,看来的确只是一个灵饲。不过叶苏吟本身的性格就与其他人不符,所以对灵饲的态度才这么特殊的吧。
无意中发现陈安理憋红的脸,叶苏吟讶异的松了力道。在叶苏吟停止的一瞬间,陈安理向地面倒去。
面对陈安理半死不活的模样叶苏吟神情冷淡:“我说过了,她只是一个灵饲。没了她,我还可以有下一个。”
兰修目光缓和的笑了笑,可行动上还是略带疑惑的走到陈安理面前。
“不介意我探查一下她的灵魂吧。”兰修的笑容极具威胁,这是一个不能拒绝的请求。
叶苏吟走到一边,用举动回答她。陈安理咬牙撑起身子,用带满恨意的眼神瞪着兰修。
兰修嗤笑,“瞪我可没用,这是你主人同意了的。”话毕,便毫不留情的用自己的灵识探去。地毯式的翻搅陈安理的灵魂,兰修惊讶的发现她的灵魂居然真的损失了一角。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真的也会有灵饲,”兰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愣了片刻撤回了自己的灵识。
虽然叶苏吟表现得冷漠,但她刚刚一直在保护陈安理的灵魂,如果刚刚自己想对陈安理的灵魂图谋不轨,她就会立刻出手阻止。
五年时间,该变的都会变。叶苏吟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想,以前的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参与欲望者的行列。如今不仅进了庄园,还有了灵饲。
“别把一个人的印象留在过去。”叶苏吟上前抱起陈安理,目光深邃的打量她锁骨上的伤口。
“还疼吗?”
埋在叶苏吟身上的陈安理突然偷笑。遭了,没忍住...陈安理急忙找补的再次埋头。
叶苏吟心里失笑,抬头与兰修对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五年时间,她当真从来没有想念过自己。兰修冷眼,暂时不愿面对转身离去。
服务人员开来了下一趟车,叶苏吟抱着陈安理上车。来到座位上陈安理紧紧靠住座椅,她眼神飘忽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她已经走了,不用装了,”叶苏吟笑道。
演得确实夸张,但痛也是真的痛。陈安理眸光一闪,“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这次能逃过兰修的怀疑,完全是因祸得福。无光之海时陈安理的灵魂就受了损,但据她所知,灵魂受损带来的影响不仅仅是体力下降。不可逆的损伤还会带来间断式的剧烈疼痛,可除了刚受伤的时候痛过,其他时间从未有过任何感觉。
“我记得,灵魂刚受损的时候,是你帮我止住了疼痛。从那次以后,我就仿佛像个没事人一样,”陈安理现在十分确定是叶苏吟在帮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方式。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叶苏吟也并不打算瞒她。“没错,你的体内一直有我的一部分灵魂,所以才能弥补你受损的地方。”
“你的..灵魂?”陈安理能感受到她说此话时平稳的情绪。“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也得益于你在我体内安置的灵魂吧?”
“是,”叶苏吟睫毛颤动,“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
也就是说,叶苏吟无时无刻都能随便扼杀自己的灵魂。御灵师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自己的灵魂,而自己居然一直没察觉。
“你生气了?”叶苏吟挑眉。
有些恍惚罢了,陈安理回神:“没有。我现在都是你的灵饲了,还在意这些吗?”
“也是,一个不合格的灵饲能活到今天,也是个奇迹了。”叶苏吟倒靠着座椅,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刚刚心悬得老高了。
又揶揄自己,陈安理揉了揉太阳穴。不过嘛,只要她不打自己灵魂的主意,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一切为了自己好....好奇怪的感觉,陈安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叶苏吟还隐瞒了东西。
叶苏吟抿唇紧急转换话题:“我们出任务,易眠眠的符文谁画?”
陈安理张大嘴:“遭了!我都把她忘了!”
“你确定?”叶苏吟蹙眉,“她要是在家突然不正常会把易学文吓死吧。”
陈安理沉下脸,十分自责,“都怪我,走得太匆忙,把这件事忘了。”
“好了,你也别太担心,”叶苏吟认真的安抚她,“如果眠眠出问题,她爸爸会找人解决的,毕竟他们也是灵魂之海的人。”
陈安理疯狂压低嘴角防止自己笑出来,但她的微表情根本逃不过叶苏吟的眼睛。
旁边的人挑眉,“陈安理,你在骗我。”
“哎呀,露馅了,”陈安理吱个大牙笑,“开个玩笑啦,我早就给易先生说了,他会定时找人帮易眠眠画符的。”
叶苏吟淡笑,眸中一道红光闪过。陈安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摁到叶苏吟眼前。身子前倾,动弹不得。陈安理咽了咽口水,“我...你...”
叶苏吟低眸看着正亮着的灵饲印记,她故意用手抚摸上去。“你知道灵饲骗主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热气就在耳边,颈间被她摸得传来一阵阵痒意。陈安理脸色红润讨饶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跟你开玩笑了。”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无法抑制的心绪远飘。
“嗯,”叶苏吟淡声道,她收回手自然的继续坐着。
禁锢解除,陈安理猛的倒在了叶苏吟的腿上,完全来不及反应。
“那个...你看到了啊!我不是故意的..”陈安理暗自吸气,慌张的回到座位。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悄悄的瞥了叶苏吟一眼,忍不住嘀咕:“欺负人。”
叶苏吟笑了笑,不再理会身边这个一直在悄声鼓气的小朋友。
这趟车,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过得很快,也很愉快。互相把身份抛之脑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的立场相同。
可以是朋友,可又不仅仅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