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中间位置的两间隔断室,感染者们刚打开消防栓的盖子,正准备全部进入房间里,物资包还在传送带上没开始运输。
B房间突然冲出两个人,拽住了最后踏进A房间的那个感染者,硬生生把人拖出门外,勒住脖子直到他晕倒,然后干脆利落把人从栏杆上扔了下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到十五秒的时间,全员回到了B 房间内,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
A房间其他四人顿时面如死灰,刚刚还和谐共处的队员,突然插了你一刀,他们甚至没有时间释放自己的怒火。
赶紧出门一看,相邻的队伍都已经各自进了房间,场地里也没有落单的人,而B房间的人都躲到了最里面,30秒倒计时即将结束,人数不足5人,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突然传来物资包落地的声音,更加可恨的是,连老天爷也不愿意帮助他们——物资包落在了隔壁那些背叛者手里。
B房间的人振臂欢呼,为自己的计谋喝彩。A房间四人对视一眼,反正也是死路一条,不能让这些小人好过,就在倒计时结束前两秒,四人同时冲进了B 房间,警报声瞬间响起,一阵枪响过后,屋子里红地像是下了一场血雨。
这样的场景比比皆是,明明是同一个队伍,但是进入两间房后互相猜疑,担心时间不够,对方不会把物资包分给自己,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
而被迫减人的那个房间,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懦弱地承受,不敢主动去死,绝望的待在房间里,只等30秒结束的枪声。
要么破罐子破摔,拉对方下水,也就出现了夏懿青在屏幕上看到的一大片连号飘红。
“看来物资包还是准备多了,这些个妖魔鬼怪,哪有好人啊。”
副队长碎碎念道。
八字胡男则显得更为精明,他甚至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所以破坏消防栓之后,房门开启,他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直接在门口解决了战斗,打晕了相邻房间的三个人。
随后他们在门口守着,防止有其他人过来,卡在30秒结束之前,他们才全部进入自己的房间。
隔壁选择跟随他的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哭得涕泗横流,愤恨和害怕让他们无力地呆坐在原地,八字胡男只是扶了扶眼镜,充耳不闻。
五楼第一间隔断室内,卫衣男做出了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进入房间后,他打了个手势,B 房间的三个人直接扛起剩下的那个人,来到A 房间门口,丢了进去。
A房间感染者被这从天而降的噩耗炸了个措手不及,有人试图往外跑,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警报器响起,房间里安静下来。
而丢完人的感染者并没有打道回府,而是直接去了隔壁,也就是那个沾沾自喜的秃头男的房间,仗着身材优势随便扯了一个靠近门边的人出来。
30秒计时结束,B 房间5人满员,物资包掉落。
而那个秃头男直到死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眼睛。
卫衣男捡起地上的十人份物资,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分发给屋内的其他四人。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走完了上千人的一生。
也有一些守约的感染者,进去房间后,眼睛紧紧盯着物资掉落口,一拿到物资包就往隔壁跑,生怕超出了时间,他跑得非常快,30秒本来足够他回到原位的。
然而隔壁的感染者拿到物资后,却选择毫不留情地把他打晕。
昨天刚刚冲洗干净的隔断所,此刻变成了血腥炼狱,像是请到了一位上班发疯的设计师,随性地挑选一些隔断室进行血色涂装。
在一众枪响声中,那个粽子男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进入房间之前,他对其他组员说了一句,“相信我,不会有错的。”
于是进入AB房间的感染者安静等待着,30秒过后,关门落锁。
物资掉落在了粽子男所在的A房间,他观察了一下两间房中间的墙壁,沿着纹理摸索,果然找到了一个按钮,按下按钮,墙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大概有人的脑袋那么大,AB两间房,本就是互通的。
他把五份物资从洞口递了过去,B房间的感染者连声道谢,那个女感染者直接哭得泣不成声,感激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
“30秒的时间,纯靠跑的话,肯定有很多组来不及。
这个游戏根本就不是这么玩的,一开始就说了,只要遵守游戏规则,不做规则外的举动,每个人都能得到物资包。
所以我猜测,房间内肯定能互相传递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保证30秒结束时,每间房都是五人即可。”
这是开场前他和其他队员说的,那时候他们还将信将疑,现在所有人都对他肃然起敬。
而那些由女性感染者和受伤男性感染者组成的队伍,则因为根本不具备打斗的条件,所以进入房间后就听天由命了,没有人去争抢,都做好了拿不到物资的准备。
进入房间才发现墙上有开关,可以两间互通,实在是意外之喜。
也有一些女性感染者直接被丢了出去或者被打晕,尽管在同一队伍,那些受伤的男人还是第一时间选择牺牲这些女性感染者。
十分钟后,狙击手停火,大屏幕上更新了最终的感染者情况。
原本的两千名感染者,现在只剩下六组,六十人,其中18个都是女性。
第二天早晨六点,所有隔断室敞开大门,六十人汇聚到一楼的空地上。
郑羡玢给夏懿青看了城防队发过来的聊天记录,凌晨一点半,句号说“今天老地方见。”
一开始夏懿青设置这些通关率很低的游戏时,羡玢担心句号会不会直接死在隔断所里,通讯器也被别人破坏掉。
但是夏懿青却说,“他在这种极端条件下,还这么有信心能够和吴战交接拿到鉴别环,肯定是有所准备的,我们只管大胆去做。”
领取完早晨的物资,大屏幕亮了起来。
“早上好,恭喜你们杀出重围,接下来还剩最后一个游戏——嫩芽破土,通过游戏的队伍可以直接走出这里。
在游戏开始之前,我需要你们分成三个队伍,每队15-30人。不允许使用暴力手段,自由组队。
五分钟后,同队人站成一列。
分完队,我会讲解游戏规则,直到游戏开始之前,你们都可以随意变更队员,只要他/她愿意加入你的队伍就行。”
听到这个游戏名字,卫衣男突然转头看向了围在粽子男旁边的女性感染者,他莫名觉得这个游戏有女队员会更容易完成。
然而所有女性感染者在听说了昨天粽子男的“事迹”之后,全都满眼崇拜地围在他旁边,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他是个真正的好人,讲义气,善良又聪明。尽管别人伤害他,他也没有选择攻击别人。
姐妹们,我们还是要擦亮眼找对人,跟着他肯定能走出去。”
八字胡男身边的很多人,在见识到他的忘恩负义之后,已经不太想跟他组队了,正好八字胡男也不想要这么多人,他笃定这轮游戏人多是累赘。
最终卫衣男的队伍,23人。
八字胡男的队伍,15人。
粽子男的队伍,22人。
“游戏规则很简单,在三分钟内通过这个隧道,就能获胜。”
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并排的狭窄圆形隧道,不到一人宽,隧道位置在大门右边的暗室里。
听到这里,胡子男和卫衣男猛地看向所有女性感染者,咬了咬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