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医疗人员也是一脸茫然,智能医生快速评估着王冬的身体状况。
“心率正常,血压正常,血氧饱和度正常。
头上的伤口正在愈合,体温正常。
淤普西隆浓度几乎检测不出来。”
随后智能医生和王冬进行了一系列的听说读写测试,发现这人像是转性了一样,变得冷静且专注。
除了反应速度有些慢之外,他基本上和正常的幸存者没有任何差别。
赵沁咬了咬牙,还是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但是基于关内的病毒研究规定,如果出现宝贵的感染过且自愈的幸存者,必须第一时间向淤普西隆病毒研究所汇报,之后会由研究所来接管这样珍贵的实验样本。
赵沁按下调查组准备发送汇报邮件的手,
“别忘了这个人还是三起鉴别环非法交易案件的主谋,他身上的谜团还没有查清楚,压一压再交人。”
随后,两个人终于正襟对坐在审讯室里。
问话是从“你为什么要倒卖鉴别环”这里开始卡壳的,王冬居然失忆了似的,把他最近一个月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无论是鉴别环,还是他的两个同伙,以及鉴别环交易对象。
每问一个问题,他都露出一副“这是什么话?怎么每个字我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的愚蠢。
再加上缠在他头上的巨大纱布,更显得他像是一个白痴。
无论再怎么追问甚至是胁迫,他都完全想不起这些事情,甚至很诧异自己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我怎么会去抢东西?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抢夺别人的鉴别环是违法的,我不可能这样的。”
一开始赵沁还以为他在装傻,一夜没睡的怨气已经到了头,恨不得冲进去让他再次恢复昏迷状态。
结果三轮问话过后,他还是一模一样的态度,甚至开始掉眼泪,
“你说我伤害了陌生的老人和小女孩?我真是该死!”
然后疯狂地扇着自己的脸。
隔断所的工作人员纷纷惊掉下巴,熬夜熬出了幻觉还是咋的,怎么能看到一个身体里住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直到医疗团队拿来他的化验结果,他确实是因为脑震荡和病毒创伤,导致了短时间的失忆,可能需要一两个星期才会想起来,也有可能这段记忆就此深埋了。
“最后一次,多重保险以防万一。”
赵沁让隔断员给王冬播放了s.x感染者的杀害流浪狗直播,画面遮挡处理程度有意调低了,让他能模模糊糊看到具体的情形。
隔断员们甚至做好了他会突然爆发,或者精神崩溃的准备,毕竟面对的是s.x型。
结果淤普西隆检测仪一声不响,他没有任何再次被感染的迹象。
只是坐在原地,泪流满面。
“人类造了太多孽,是下十八层地狱都还不清的。”
一整个皈依佛门众生皆苦的模样。
这下,众人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痊愈了,而且拥有了抗体,虽然可能是短时间内,但他甚至不会被s.x型感染。
城防队主城区006支队,同样是一个灯火通明彻夜未眠的晚上。
仔仔细细核对了三遍城防队所有人的IP动向,006支队的队员们眼睛都要看瞎了,愣是没找到一个符合那个“理想主义的悲歌”的人。
蔡队脚下全是焕发动力的空瓶子,整个办公室气氛十分压抑。
不排除那个潜伏在城防队内部的感染者,已经做了很长久的准备,而且对于关内通讯技术掌握熟练,因此把自己的行踪层层加码,让他们无从破解。
但是如果真的不是城防队的人,不知到底是该松一口气,对自己人重拾一点信心;还是要陷入绝望,好不容易查到的关键信息又要断了么?
蔡队吩咐了几个人,去了王冬以前的工作地点,调查了他以前的工作搭档,也都没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都说自从王冬不在那家公司干了,他们之间就断了往来。
王冬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平时也不会主动跟他们联系,主管曾经叫他一起出来聚一下,也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只能再回到聊天记录上面来,城防队调取了王冬住所附近的人流动向图,严格比对他们交货的那些日子,试图找出交货地点。
但是这个工作难度就非常之大了,首先是数据量过于庞大,再这么干下去把队员累死都不一定能找的出来;
其次,王冬的鉴别环早就失效了,他之前用的环也是扣除了身份信息,倒卖来的鉴别环,这样一来,经过人流动向监视路口时,仪器很难准确记录到他这个人的走向,使得调查工作变得更加艰难。
正当队员们一筹莫展之时,技术科的人冲了进来,
“蔡队,有新发现!
经过最新数据恢复,王冬的通讯器里找到了一个加密隐藏相册,里面只有一张截图。
不是通过聊天记录发给他的,而是一个陌生人面对面传送的。所以之前我们一直没找到图片储存的痕迹。
图上是一个地址,联合庇护区郊区的射击场!”
蔡队带着队员们赶到射击场时,天刚亮,场馆还没有开门。
只见对面已经有一车人在等待。穿着酒红色制度,带着防护头盔。
正是赵沁带着主城区隔断所的人,早早过来了这边等待,看着失忆但从淤普西隆感染中痊愈的王冬,再联想到前两名感染者的情况。
赵沁左思右想,这个古怪事和吴战脱不了干系,于是准备再和吴战谈一次,结果就在这碰到了熟人。
两队人马在场馆门口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