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敏叹气,“唉,老二不信也正常,这话听起来我也不信,几家店开着,鹏城那边还有两栋楼在收租,市里也有铺子,咋可能拿不出钱嘛!”
林成财瞪了她一眼,“还嫌不够乱啊?这话你可别当着他们兄弟的面说。”
张思敏嘟囔道:“我又不傻,我就私下和你聊聊,又没人听见。”
“没人听见这话也不能说!老幺是过得好,但老二也不差,你这个当妈的,难道还看不出老二有多精明?老大一年还没他赚得多呢,他咋不像老二一样?”
林成财叹了口气,“别老想着一碗水端平,想让他们几兄弟都过得一样好,孩子大了各自有了家,这碗水就端不平,各自有各自的造化,老幺这么有钱,那也是他们老口子自己赚的,和老二不相干,人家就算有钱不借给他也正常,咱们不能去插这个手。”
“这也怪老二自己,老幺本来就是他们几兄弟里心最软的,他要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对老幺好些,不算计,老幺就算是没钱都会帮这个当哥的。你看看他,当年我生病那时借的钱,到现在都不还,这样子搞,谁还敢借钱给他?”
张思敏也叹气,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呀!
这件事的确怪不到老幺头上,又说沈晓君,“老幺媳妇气性也够大的,说那话也不好听。”
林成财斜了她一眼,“你当年和成栋他媳妇闹的时候气性也不小。”
说完后翻身睡下。
张思敏白了他一眼,也跟着躺了下去。
楼上,林瑞夫妻俩也在聊今晚发生的事儿。
“……你说老幺是真的没钱借老二吗?”
林瑞摇了摇头,“不好说。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要是老幺我也不想借。”
袁芬芳点了点头,“也是,之前借的都不还,这十万要是真借给了他,还不得打了水漂啊!我都没想到他到现在都没还,他还真好意思,当年咱们借老幺的,省吃俭用一有钱就还了,就怕还晚了,人家急着要用。”
说到这里,原本半躺着的袁芬芳一下子坐了起来,“老二不会张口给咱们借钱吧!”
这些年开面馆儿,因为味道好的缘故,他们家还真赚了些钱,不多不少,刚好有十来万。
这钱两口子想着等林葶毕业了,看她考公考到哪里,要是能留在省城的单位,他们就在省城给她按揭一套房,要是考到本市,就在本市给她买,现在的单位也不分房子了,要是按以前的规定来,他们都不会有这个打算。
林瑞道:“不会。”
“万一呢?万一他开了这个口咋办?”
林瑞,“……就说没钱。”
袁芬芳瘪瘪嘴,“他肯定也不信……你追上去和他说啥了?”
“啥也没说,倒听他抱怨了半天……”
另一头的房间,林哲还坐在阳台上生闷气,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风一吹,这烟味儿就往房间里飘,沈晓君直接拉上了窗户,关上了与阳台相连的门。
等到这栋楼只有他们的房间还亮着灯,林哲才碾熄手中的烟,开门进了屋。
沈晓君也没睡着,他一进来就睁开了眼睛。
“一身的烟味,赶紧去洗漱,顺便把衣服换了,睡衣在被子里暖着,自己拿出来。”
林哲探身掀开被子拿出了睡衣,起身进了洗手间。
过了一会儿带着一身冷气进了被窝。
沈晓君没躲反而带着一身的暖意靠近了他。
林哲下意识的伸手把她揽入了怀里,男人火气重,几乎片刻的时间,身上就热了起来。
沈晓君闭着眼睛推了推他,“关灯,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林哲伸着胳膊关掉了床头的灯。
又过了一会沈晓君才听道他说,“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沈晓君在黑暗中微微的睁开了眼,“你问我?”
林哲把她搂紧了一点儿。
沈晓君又闭上了眼睛,“地球是转的,人是会变的,要想人不变,除非地球先别转。”
林哲笑了,“你这是从哪里看来的顺口溜?”
“什么顺口溜,这是人生格言。”
“谁的人生格言?你自己创的啊!”
沈晓君拍了他胸口一下,“就是我自创的!”
林哲摸着胸口吸气,“真狠。”
又叹了口气,“我是真没想到能和他闹成这样,他今天的话实在是让我生气,忍都忍不住。”
“这些年我也算是看明白他了,本想着大家和和气气的,纵使有不如意的地方,忍一忍就算了,一大家子过日子哪能事事如意。”
“我觉得自己够对得起他了,这些年,我在外地,他让我帮他那些朋友办事,有时候一个电话就让我去接谁谁谁,请人吃饭,安排住宿,介绍工作,又出钱又出力,虽然钱不多,但这人情,人家是记他身上的,我也没说二话,能帮的我都帮了,家里有朋友建房子我也给介绍了好几个,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我对不起他。”
这些事沈晓君还真不知道,毕竟她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问林哲每天在干嘛。
她冷笑道:“谁叫你揽身上的?你自己的时间不是时间,他倒挺会使唤你的,还挺会慷他人之慨的。被人使唤着舒服不?安逸不?”
傻不拉几的!
说他聪明吧,有的地方还挺聪明的,说他傻,他还真傻!
林哲:“……有些还是认识的人,都是老乡,他当着人家的面给我打电话,我也不好拒绝,要是真拒绝了,老家这边还不定传出什么话来。”
沈晓君翻了个身,道:“死要面子活受罪!睡觉!”
林哲:“……”
……
翌日一早,沈晓君一大早就起了,下床时推了推林哲,让他赶紧起来。
在楼梯口遇上袁芬芳,两人一起去了厨房,厨房里,张思敏起得更早,已经在烧火,案台上放着一个盆,盆里是今早要做的汤圆面团。
袁芬芳道:“晓君,你去揉面团,我去洗鸡蛋下锅煮。”
沈晓君点了点头,挽起袖子从锅里舀了半瓢温水洗手。
张思敏烧着火,时不时的打量一下沈晓君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放下心来。
问道:“老幺起了没?”
沈晓君用力的揉着面团,“起了吧,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他进了洗手间。”
闲聊了几句,等水开,袁芬芳和沈晓君站在灶边,把包着红糖的大汤圆儿往水里放。
袁芬芳问道:“妈,做多少?要不要把老二他们的也做上?”
往年大年三十早上一家人都会过来,昨天闹了那么一场,她有些不确定,所以开口问了问。
张思敏探头看了看外面,“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