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沈晓琼的婚礼后,沈晓莲还专门电话过来说了婚礼当天的事。
“活了三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么寒碜的婚礼!”
“说是不办,这不办也有不办的方式吧!好家伙,李卫国空着手就来了,手里连包糖都没提,再傻的也知道该给人发几颗喜糖吧?”
“七八十年代家里没有的,还知道借辆自行车来接新媳妇呢,他倒好,让新媳妇走路去他家,你家没有,你倒是借一辆啊!在上面扎朵大红花,最起码看着喜庆。”
“我们在这儿给她抱不平,她倒好,一点儿不满的想法也没有,看到李卫国来就像是见到老鼠的猫,巴巴的就迎了上去,我们开玩笑说这样不行,得讲究一下,你知道她说啥不?”
“说啥?”沈晓君问。
沈晓莲轻哼一声,“说他们都这个岁数了,不用计较这么多。你没看大伯他们当时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你们幸好没回。她穿着一身红衣裳,盘着头带着花和李卫国在大马路上往乡下走,人家看到了肯定知道这是结婚的,大家不认识她,但认识我们啊,就有人拉着我问,问她是谁,以前咋没见过,我怎么跟着后面,是不是家里的亲戚,我都不知道咋说。”
“接亲接得这么寒碜,要我说,她还不如不穿红衣裳呢,悄悄的走人家家里去算了,偏偏又穿了一身,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的。”
“到了李卫国家里,他家还是以前的老房子,应该好几年没怎么仔细收拾,有几处屋顶上的瓦都空了,明明知道要娶媳妇,也不知道买几匹瓦上去盖上。”
“……我们这边就我们这几个人,大伯没让叫其他亲戚,他家里倒是来了几桌人,只是席面儿办得确实不怎么样,一个大菜都没有,就请了村里的两个大婶随便炒的菜,那味道比大锅饭都不如,分量还少,说实话,我都没吃饱。”
“还有件更让人生气的呢,他家一个亲戚在桌子上张口就让大伯以后帮着个李卫国安排个工作,还说什么在大城市也是有亲戚的人了,以后去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呸!脸怎么这么大呢!”
“他那个哥哥和嫂子看着倒是还可以,只是和他关系不咋样……”
“也难怪,那李卫国嘴里天马行空的,没一句实话,听他说的,他谁都认识,长安市市长都见过,这个请他吃饭,那个亲他办事,面子得很,到处都有他的兄弟,吹牛都不用打草稿的,他那么厉害咋还住他爸妈留下的老房子?”
“谁不说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门不当户不对。我把话放这儿,看着吧,沈晓琼以后的日子没她想的那么好过。”
好不好过也是她自己求来的日子,只能自己受着。
沈晓君又问道:“大伯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说是急着回去上班。我看呐,是不想看见沈晓琼带着李卫国回来,他们要是在,那两人肯定会回门,要是走了,他们哪里来的门回?老家的房子都垮得住不了人了,总不能回我们家吧?我还和妈说呢,让她那天带着全家走亲戚去,别在家待着,要是人家真来了,还得招呼他们一顿饭……”
……
正月十五,林哲拿着建房的图纸开车回了老家。
这次回去,沈晓君并没有同行。
林哲到家时家里正热闹,车已开进院子,屋里一下子涌出了好几个人。
下车一看,原来是小舅一家,林绪孙慧也在。
舅舅舅妈,两个表兄弟带着自己的媳妇和两个孩子,共八口人,有两个孩子还小,被他们妈妈抱在怀里。
“小舅来啦!”林哲挨个的叫了人。
小舅张思成个头长得不高,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瘦小老头,严格来说他还没到五十岁,今年才四十八,但看着显老,一看便知这些年没少劳累。
张思成笑眯眯的点头,“我刚才还听你妈说你今天要回来呢,想着你啥时候到家,我们本来想早点过来给你爸妈拜年的,张勇张志他们一直在外面没回来,连过年都是在外面过的,前天才到的家。”
张勇是大儿,张志是他的小儿子,两兄弟长得都和他很像,个头也不高。
张勇不怎么爱说话,只是笑了笑,张志性格要外放一些,他笑呵呵的接过话,“过年那几天的工钱高,在厂里干完活,晚上去外面帮着搬搬抬抬的还能赚点儿零花,比往常两个月赚的都多,过年嘛!和往常也没啥区别,就是吃好点儿穿好点儿,啥时候不是回,现在回来也不晚,还没出正月呢!”
林哲笑了笑:“你这样说也对,不过父母在家,一年到到头还是要回来看看的,父母把咱们养这么大不容易,得好好的孝敬孝敬。”
他可没忘去年他妈说的,小舅的两个儿子一年到头不落家,也不给一分儿钱的话。
张志笑容不变,“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再晚也得回来一次。”
林哲笑了笑没说话。
进屋坐下,张勇媳妇笑着问:“咋不见你媳妇孩子一起回来?”
林哲:“她忙,两个闺女在少年宫学艺术,明天就要开课了,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