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要。”尧尧抱着碗往沈晓君面前递。
沈晓君接过来,给他碗里舀了个鸡蛋,照样是夹成一小块块儿的。
尧尧也不挑,拿着勺子吃得满嘴都是。
孙慧端着碗靠着门框,咬了一口汤圆,红糖顺着嘴角往下流,她赶紧用手檫了,舔了两口手指上的糖浆。
见林兰苦着一张脸,吃汤圆就像是吃药一样,她眼一横就瞪了过去,“磨磨蹭蹭的干啥?赶紧吃!你要是敢不吃完,看你爸待会儿揍不揍你!”
林兰碗里的糖水都被她吃了喝干净,就剩下白白的没滋没味的汤圆皮剩在碗底,听到她妈这样说,吓得赶紧看了他爸一眼,见他爸正往这边看,连忙低下头夹着汤圆皮往嘴里塞。
偏偏这时,小悦端着碗往林哲面前跑,把碗底剩下的一个汤圆倒他爸碗里去了。
林哲也不嫌弃,二话不说夹起来就咬了一口。
林兰看着羡慕极了。
孙慧见状便道:“还是你们带孩子带得娇惯,我这两个要是这样,他爸早一巴掌拍过去了。”
沈晓君扯了扯嘴角,“我生的是孩子,又不是阿猫阿狗。”
弯腰擦了擦尧尧脸上沾着的鸡蛋碎,“林哲要是敢一不顺心就朝孩子甩巴掌,我就带着孩子和他离,我可没有二嫂你这样的好脾气。”
孙慧被这么不硬不软的顶了一下,一口汤圆憋在心口,让她大大的打了个嗝!
“ 嗝!你也就嘴巴上说说,我就不信到时候你真敢离。”
沈晓君摊了摊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说完后,接过尧尧递来的碗进了厨房。
见她走了,孙慧便和袁芬芳嘀咕,“她吃枪药了?我又没惹她,她怼我干嘛?还说我家娃是猫啊狗的。”
袁芬芳扯了扯嘴角,敷衍道:“你想多了,她是接你的话呢,老幺两口子本来就疼孩子。”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吐槽:你都觉得人家闺女该被扇巴掌了,人家干嘛要忍着你?
“……我瞧她是在为昨晚上的事生气!”孙慧瘪了瘪嘴,“她有啥好气的?我说的那些话有哪句不对?咱们本来就不该出钱,要是没我说的那些话,在老家建房的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老幺都说他一个人出钱了!……她该谢谢我才对,我这是替她节约钱了!”
她就不信了,沈晓君这个当媳妇的还能心甘情愿拿钱给公公婆婆建新房!
不感谢她,还拿话怼她,好心没好报!
袁芬芳已经不想和她沟通了,要是没她跳出去插那一手,他们三兄弟沟通到最后,有很大的可能是老幺一个人出钱把新房给建了,两个哥哥顶多就是打打下手帮帮忙。
老幺那人她了解,是个大方的,又会替兄弟着想,当年要是没老幺借的那几千块钱,单位的集资房他们肯定买不上,那个时候老幺自己家庭都困难,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这人对兄弟心诚。
他昨晚上既然提出来要建房,之前肯定和晓君沟通过,说晓君不愿意,袁芬芳也不信,昨晚一说房子的事,晓君在里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她不知道,那不可能。
既然知道,肯定就是同意过的,老幺说他出钱,那肯定是真话。
至于为什么会提老二?
那肯定是因为老二惹到他了,要不然,他怎么一句话都没往林瑞跟前儿扯。
想到这,袁芬芳就想叹气,老幺要真在老家建房了,对大家都好,一年年回来过年,也能住好些。
没人想住老房子,这么多人就用一个厕所,厕所里乌漆嘛黑的,几块石板子搭在茅坑上,有时候踩上去还一晃一晃的,生怕一不小心踩滑了踩坑里去。
半面墙过去就是猪圈,挨着猪圈砌的,也和猪圈共用一盏灯,那灯的瓦数低,晚上开了,还没白天从石头缝隙里透出来的光亮眼。
幸好他们回来的时候一般都是过年,猪圈里的猪已经宰了,要是其他时候,那就得一边蹲坑,一边听猪圈里猪的哼哼声。
在城里过了这么多年,早以习惯了城里日子的她,真的很不习惯。
沈晓君以为林哲会找时间和她提昨晚没说完的话,她一直在想该用什么话来回答他,话术想了一箩筐,一直到晚上守夜他都没开口。
她以为睡觉前会说,谁知他还是没开口。
一直到大年初一,林哲又提了建房的事。
沈晓君觉得奇怪,是他自己想开了,觉得不合适呢?还是他已经和老两口说了,老两口没同意?
她偏向于后者。
老林家由林哲牵头,开了一个非常正式的家庭会议。
会议的内容便是建房。
林哲这次没多说其他的语言简洁明了,中心思想明确。
把沈晓君之前和他说的话贯彻落实到底。
第一,他负责建房花费的所有费用。
第二,新房由父母居住,并享房子的所有权益,任何人无权干涉。
第三,父母百年后房子归林哲所有,其他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侵占。
林哲把话一说完,堂屋里鸦雀无声。
只听见隔壁传来孩子们看电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