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主动向陆忱宴伸出手,澄澈的眸子弯成两只月牙,笑靥如花地望着他。
“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保护我了?”
看着这只伸到自己面前,纤白细长的手,陆忱宴忍不住跟着勾起唇角,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为了避免造成不好的影响,两人除了牵了下手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办公室这方私密的空间里,却流淌着满满的温馨与甜蜜。
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过去,很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陆忱宴看了看表,主动发出邀请。
“漾漾,中午要不要留在部队吃饭?”
南漾眨了眨眼睛,顿时被勾起了不少兴趣。
两辈子加在一块,她去过的地方不少,但来部队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更别说到部队里的食堂就餐了。
南漾很想答应,但部队里不是能随便乱来的地方,便又询问道。
“饭点食堂军人那么多,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事事都要考虑周全,生怕因为自己给陆忱宴带来什么麻烦。
南漾认真苦恼的模样落在陆忱宴眼里,只觉得可爱到不行。
他压下眼底的笑意,沉声向南漾解释。
“你是军人家属,食堂里有专门的家属就餐区。”
南漾彻底没了顾虑,忙不迭点头答应下来。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陆忱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忍不住搓了搓指尖,好半晌才哑着嗓音低低咳了一声。
“好。”
出了办公室后,两人又自觉恢复到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起向着食堂走去。
南漾只觉得看哪都新鲜,看见墙上贴着颇具时代性的标语,都能停下脚步来,盯着看上好一会。
食堂里的新兵们本来都在闷头吃饭,乍一见到南漾,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还没等猜测出她的身份来,就见一向不苟言笑的陆首长跟在旁边,各种贴心地护着她。
虽然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那气氛甜得哟,都快要冒粉红泡泡了。
大家瞬间就猜出,来的这位肯定就是陆首长的新婚小妻子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谁不想要这么个又聪明又漂亮的老婆。
嘴里的饭顿时吃着都不香了,大家伙眼神都酸溜溜的,心里更是羡慕得要死。
好几个新兵刚伸长了脖子想再看上几眼,陆忱宴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冷声打断。
“吃你们的饭。”
大家吓得一缩脖子,顿时不敢乱瞟了,生怕刚吃完饭,就得被抓去扫厕所。
南漾强忍着笑意,跟着陆忱宴一起去家属就餐区打饭。
除了提供必要的营养外,食堂里的饭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连她这种嘴挑的吃着都很合口味。
两人找了个角落些的位置坐下,开始静静地吃起饭来。
南漾唇角勾起的笑容全程都没有落下去过,陆忱宴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也别样柔和。
食堂里其他人吃完饭后,按照秩序迅速离开,直到回了宿舍才讨论了几句。
“一直听说陆首长家的夫人长得好看,我还以为是是奉承话,没想到今天近距离一看,真是好看到绝了!”
“是啊,陆夫人是我现实里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简直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漂亮!”
大家热烈地讨论了会后,又忍不住心生疑惑。
“我看陆夫人和首长明明就很登对啊,真不理解为什么谢哥每次提起她来都要皱眉。”
另一边,脚上打着石膏,正在病房里休息的谢行简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么突然,难不成是部队里哪个小崽子又在念叨他了?
也是,这个点大家也该吃完饭,回去休息了。
谢行简回想着部队里的时刻表,垂眸看向自己的伤腿时。
原本淡漠的神色无法自抑地闪过一丝懊恼。
“谢营长。”
外面的走廊里响起推车的碌碌声,护士敲了敲门,礼貌地打着招呼。
“您该换药了。”
谢行简瞬间收敛起了刚才的失态,淡声道。
“请进。”
得到允许,护士这才推着推车走进来,开始给他其他的伤处换药。
面对这位出任务时英勇负伤的军人,她打心眼里敬佩崇敬,便忍不住多叮嘱了几句。
“谢营长,卧床休息更有利于伤口恢复,您不能再到处乱跑了。”
谢行简应了一声,也不知是听进去了没有。
他默了一瞬,就在护士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推着推车离开时,又低声问了一句。
“拆掉石膏之后,我的腿还能不能恢复到可以正常接受训练的水平?”
谢行简低敛着眼睛,睫毛在脸颊上透露下一大片阴影。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被面,看不清的神色,与他此刻荒芜的心绪别无二致。
出任务时为同伴挡那一枪,他并不觉得后悔。
就算是再来一次,他也依然会这么做。
他只是怕,怕自己会因为这次的意外不能归队,甚至——提前退伍。
谢行简神色倏地一暗,手背上鼓起道道青筋。
护士知道他的顾虑,只是这种事在没拆石膏之前,谁都说不准。
她动了动嘴唇,思虑了好半晌,也只能苍白地安抚道:“会好的……”
谢行简点了点头,没再说些什么,等护士走后却又独自拄着拐杖,自己出去复健去了。
受了伤的地方,每走一步都仿佛针扎似的疼。
不过从病房走到楼下,谢行简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他紧紧抿着唇,一双黑眸暗沉沉的满是执拗,愣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来。
他宁死也不信,他会就这么废掉。
谢行简咬着牙,拄着拐杖一步步往前走。
剧烈的疼痛感从腿上传来,他的脚步虽然缓慢,却未曾有一刻的停留。
不过短短一段距离,却已经花费完了他全部的力气。
谢行简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却又敌不过身体的本能。
直至到达了某个临界点时,身体突然脱力地向一侧栽倒过去。
谢行简眼神一暗,凭借多年训练出的高超的反应力,硬生生用手撑着树下的长椅。
他用力到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这才没真摔到地上。
谢行简垂眸盯着自己的一滴汗水落到地上,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这副样子,还真是狼狈啊。
谢行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
却又猝不及防地看到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女人从住院楼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