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人来报,少公子并不在府中。
“一定是又和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去了!”宋千钧大怒,重重拍了拍桌子,道:“去找,不管他在哪里,马上让他滚来见我!”
而后满脸无奈的道:“我这儿子实在不成器,让萧公子见笑了。”
萧玄天微笑道:“为人父母,总是不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
宋千钧叹道:“一鸣若能及得上萧公子的三成,我就高枕无忧了。”
大半个时辰后,一名醉醺醺的青年,跌跌撞撞的进入主厅。
他目光迷离,嘿嘿傻笑道:“爹爹,你回来啦!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我正和朋友吃酒呢。忘了告诉你,神鼎宗强者也在,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
正是宋一鸣。
他脚步虚浮,气息紊乱,修为虽然达到中位神王,一看就知道怠于修炼,沉溺酒色,根基不稳,元气亏空。
这身修为,恐怕是宋千钧花了无数心思,用无数灵丹妙用硬生生堆出来的。
难怪宋千钧提起儿子直摇头,这宋一鸣的确不怎么样。
千万不要以为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修士就能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无论在哪个境界,耐得住寂寞,能心无旁骛潜心修炼的总是少部分人。更多的修士,总是沉溺于吃喝嫖赌的享乐,无法断绝酒色财气的诱惑。
只不过修为越高,享用的品质也会越来越高。就好比让宋一鸣喝的伶仃大醉的美酒,皆是用上等的灵谷、灵宝等精心酿制,千里飘香,回味无穷,对神境修士同样充满诱惑。
即便在九霄天界甚至各大圣境,强如天位境存在,都有好酒如命者。
“混账!”
宋千钧勃然大怒,厉声道:“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喝花酒,攀关系,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便是攀附上再厉害的人,人家也不会正眼看你。如此浅显的道理,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吗?”
宋一鸣嚷道:“知道了,我去修炼还不行吗?一天到晚就知道训斥我,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说着,转身便走。
“站住!”宋千钧斥道:“你没看到府里有贵宾在吗?怎得如此没有礼数?”
宋一鸣迷离的目光,这才落在萧玄天的身上,嗤笑道:“贵宾?就他?别开玩笑了。”
“混账!”宋千钧怒极,拍案而起,斥道:“萧公子的年纪,恐怕比你还要小几岁,但你看看人家,年纪轻轻就有孤身一人跋涉万里,前往罗天秘藏的孤勇无畏!你真应该好好向他学学!”
萧玄天眉头微皱,宋千钧教育儿子自然理所应当,但把自己也牵扯进去,就令他不太喜欢。
“不就是胆子大了些,一个人在外头乱窜吗?这有什么难的?你要是别管我,我比他厉害的多。”宋一鸣稍稍清醒了些,又看了萧玄天两眼,不屑摇头道:“修为也不怎么样嘛区,区区下位神王。你要教训我,也弄个好点的货色。我一起的那些朋友,哪一个不是比他强十倍百倍!”
“逆子!”
宋千钧气的浑身发抖,冲上前去,狠狠一巴掌扇在儿子的脸上,厉声道:“道歉!为你的愚蠢和口不择言,向萧公子立即道歉!”
这一巴掌,将宋一鸣彻底打醒,他捂着脸,眼里尽是难以相信之色,死死的盯着宋千钧。
这些年来,父亲虽然对他训斥的越来越严厉,却还是头一回打他。
“不用了。”
萧玄天站起身,摆摆手道:“小事而已,无须道歉,我就不叨扰了。”
遇上这档子事,他自然心中不喜。
若不是念在宋千钧也是好意,也“救”了自己,他根本就不会来宋府。
宋千钧脸色一变,连忙道歉道:“萧公子,非常抱歉,都是我教子无方……”
他对萧玄天十分看重,发生这样的事,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无妨。”
萧玄天打断他的话,摆了摆手,还没走出厅门,就听宋一鸣怒气冲冲的吼道:“给我站住!”
萧玄天眉头一皱,停下脚步道:“宋公子有何见教?”
宋一鸣吼道:“你害得我平生第一回挨打,颜面无存。现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萧玄天笑了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父亲把你夸成了一朵花儿,我却不信。”宋一鸣怒气冲冲的道:“我要和你比试一场!你若赢了我,自然可以离去。但你若是输了,我要你向我赔罪!”
“混账!萧公子是我邀请而来的贵宾,你怎可如此无礼?”
宋千钧怒极,又一巴掌抬起来就要扇下去,但看到儿子几欲喷火的眼神,还是心头一软。
他邀请萧玄天上门,原本希望儿子能够反省自身,学习人家的长处,谁曾想居然是这种结果。
“和我比试,你还不配。”
萧玄天淡淡道:“我就站在这里,你若能让我动半步,就算我输。”
“这可是你说的!”
宋一鸣勃然大怒,周身神力狂涌,狠狠一拳轰向萧玄天的后背,怒吼道:“去死吧!”
这一回,宋千钧倒是没有再阻止。
他当然看得出,儿子虽是中位神王之境,但绝对不是萧公子的对手。
只不过,若连半步都不退,还是显得太夸张,他也想趁机看看,这位萧公子的实力。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轰在萧玄天的后背。
确切的说,是轰在他后背的一尺之外,便像轰在铜墙铁壁上。
萧玄天纹丝不动。
反弹之力却令宋一鸣如一个沙包般,倒飞出七八丈跌落在地,半响才爬起身。
“可恶!我要杀了你!”
宋一鸣爬起身,强烈的愤怒和屈辱,再加上酒劲,他的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催动全部力量,又一拳轰向萧玄天。
这一回,他只想疯狂报复,没有丝毫留手,彻底动了杀机。
萧玄天目色微冷。
他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宋一鸣势大力沉的一拳,结结实实的轰杀而来。
伴着拳力划破空间发出的爆响,宋一鸣整个人如沙包般飚射出十数丈,重重撞在主厅的后墙上,口中鲜血狂涌,面如金纸,脏腑皆已受创。
反观萧玄天,仍然纹丝不动。
“你父亲说的没错,你果然不成器。”
萧玄天冷然一笑,径自离开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