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深入到第七进的大院,紫鸾女来到东厢的角落,打开房门,略有不安的道:“公子请进。”
外头虽然杂乱,屋里的布置也十分简单,但胜在干净整洁。
走过小厅,里面有两个套间。
紫鸾女让他先在厅内歇息,便忙着去里屋收拾。
小半炷香后,她带着萧玄天来到更宽敞的那间,轻声道:“公子住这间行吗,条件不好,若是不习惯,我带您去找一家客栈。”
萧玄天道:“这样就可以了,有劳。”
对他而言,九霄圣殿住得,这简陋的民居也住得。
虽和紫鸾女同处一室,但又不同屋,也不会影响到她的贞洁,自然无妨。
“那就好。”
紫鸾女展颜一笑,带着萧玄天进了房间安顿好,又匆匆离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紫鸾女去而复返,她在外厅忙碌了半晌后,轻轻敲响房门,得到准许后,轻轻推门进去,手上端着一壶茶,轻声道:“家里的茶不太好,怕公子喝不惯,专门去溪雨轩,买了上品云雾青芽,公子尝尝味道如何。”
“好茶。”
萧玄天微微颌首,道:“我只是借住在你这,你若这般客气,我便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你去休息吧,不用再管我。”
“是。”
紫鸾女温驯的告退,无声无息的到了隔壁房间。
萧玄天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果然入口淡雅,唇齿留香,回味悠长。他饮了小半壶,便开始打坐修炼。
一夜无话。
但第二天上午,房门被粗暴的敲响,“开门,快开门!”
紫鸾女的俏脸上带着一丝慌张,连忙打开房门,不安的问道:“东家,您这是?”
来人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他脸色难看,径自闯进屋里,恶声恶气的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谁让你带着外头不三不四的人,来这里住的?”
接着大喝道:“还不滚出来,等老子进去请你吗?”
却是紫鸾女的房东,也是这座大院的主人,租住在此的几百号人,都得看他的脸色,人称“陆东家”。
因为这幢祖上传下的大院,放在星九城,陆东家算是个有些实力的。
“吱呀。”
萧玄天推门出来,冷冷淡淡的看着陆东家。
“公子,您不要生气,是个误会。”
紫鸾女连忙上前,一边安抚他,一边解释道:“东家,这是我的朋……”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东家粗暴的打断,骂骂咧咧的道:“什么狗屁朋友!老子看你可怜,才把宅子借给你!你居然带外人过夜,这么大的院子,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东西丢了怎么办?你赔吗?”
紫鸾女辩解道:“之前也有人带过外面的朋友,何况您当初也没有说不能带人来……”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老子说不行,就是不行!”
陆东家蛮横的道:“你要觉得老子说的不对,马上卷铺盖滚蛋!”
紫鸾女俏脸发白,惊慌的道:“那、那东家想怎么样?”
“私自带外人过夜,坏了咱大院的规矩。让这小白脸马上滚蛋,再不准靠近我这院子半步。再罚你三个月的房资,马上交给我。”
说到这里,陈东家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些龌龊的笑,道:“当然,你以后每个月陪我几晚,本东不仅不罚你,以后也不会再向你收房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说着,表皮泛黄的脏手,就去摸紫鸾女的俏脸。
大院里当然没有不准带外人来的规矩。
只不过是陈东家借机发难。
他早就看中了紫鸾女的美色,以前也曾在言语间屡屡调戏,总被不咸不淡的拒绝,心里一直窝着一团邪火,今日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紫鸾女虽然干的是那样的活儿,但那毕竟是在碰上一次就很少会有第二次的渡海宝船。这里是她居住的地方,周围很多熟人,当然会好生隐瞒。
紫鸾女低呼一声,连忙往后退。
便在此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拉住了她的玉臂。
萧玄天神色无波,看也不看陈东家,问道:“租住此屋,可有租赁文书?”
“有。”
“租约和租金分别到几时?”
“租约尚有三年,租金也已交到明年槐月。”
“文书上可有规定,不能带外人来?”
“没有。”
“好。”
萧玄天点了点头,漠然道:“她虽是租你房屋,但租金已付,租约未到。在此期间,这里的使用权归她一人所有,只要没拆了你这破屋,你就无权干涉她的自由。”
“我给你一个滚蛋的机会。”
“不过,滚蛋之前,你要为方才对我出言不逊,掌嘴赔罪。更要为污言秽语冒犯紫姑娘,磕头道歉!”
言罢,他冷冷的看着陆东家,目色冰冷。
兴许是从未碰到如此胆大的“租客”,又或是他冷漠的目光实在令人心悸,陆东家听的呆在当地,半响没有出声。
大院中租客极多,陆东家恶声恶气的叫喊,早就惊动了许多人,站在厢房门外。
这些人的处境,与紫鸾女大抵类似,条件也相差无几。
但他们非但没有出面相助,反而纷纷斥责起了萧玄天。
“这小子谁啊,敢和陆东家这么说话!”
“院子是陆东的,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轮得到你们说话?这么厉害,怎么不去自己买一座啊?”
“陆东,要不要我帮您收拾他?”
“紫鸾女真是不自爱,带人来就算了,还带这种货色……”
人群的溜须拍马,顿时令陆东家回过神来。
艹,这是老子的地盘!
怎么还被个毛头小子差点镇住了?
“小崽子,你刚才说什么?”
陆东家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狞笑着走向萧玄天,寒声道:“你敢和我这么说……”
话没说完,凌空响起一记清脆的声音。
啪!
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重重的扇在陆东家的脸上,将他肥硕的身躯直接扇出门外,又一记狗吃屎,连头带脸重重的撞在地面的厚石板上。
厚石板应声砸出一个坑,陆东家被扇的晕头转向,晃悠着抬起脑袋,满脸鲜血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