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巍然耸立,恍若永不倒塌的太古神山。
这一幕神乎其技,无论圣朝众人还是十万兽王,都看的悚然动容。
“萧玄天,你太狂妄,也太无知了。”
妖帝却没有动怒,满带嘲讽的声音,从龙珠领域深处滚滚涌来:“你很快就会明白,本帝穷极毕生之力,参研的龙珠领域,拥有着怎样的威力。”
这显然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
白衣少年沐浴在暗色的光影中,他神色无波,并不言语。如梦似幻的光线里,他看上去像从九天降落的神祇,令人无法分辨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
龙珠领域徐徐而来,所至之处,虚空破碎,天地失色。
整个黑风山仿佛迎来永夜。
它的行进一直十分正常。
但,就在它靠近暗色高墙十丈之距的那一瞬间,顿时像被一道无形的大力所阻,偌大的领域嗡嗡颤动,其速骤减,连带着周围的空间,都开始连连震荡,仿佛木舟坠落海洋。
“咦……怎么回事?”
隐约响起妖帝的惊呼,接着便是清晰的闷哼声。
妖帝显然加大了催动龙珠领域的力量。
龙珠领域前行的速度总算得以恢复,但还没过去十息,其速爆降,如坠泥淖。
妖帝的咆哮声越来越是清晰和响亮。
但这一次,无论他拼出多大的力气,也无法扭转龙珠领域仍在持续降低的龟速。
“怎么会这样?”
十万兽王之中,不安和疑惑的呼声蔓延开来。
蛮野王更是瞳孔阵阵收缩,他感受到妖帝的领域是何等强大,原以为即便无法斩杀萧玄天,也一定会让他吃足苦头。
怎料,强大的龙珠领域却是如此虎头蛇尾。
再一瞧萧玄天,自始至终静立于高墙之下,他单手负背,目光平静而清冷,注意力甚至都不在妖帝身上,轻松写意到了极点。
“此人怎会如此强大……”蛮野王心中阵阵发毛,“莫非连妖帝都不是他的对手?”
此念才生,龙珠领域彻底停止了动弹,再也无法向前靠近半寸!
而它距离似乎汇通了大地与天穹的那面高墙,尚隔着足足三丈有余!
“轰隆隆……”
龙珠领域从内部炸裂开来,劲气滔天,殃及池鱼,直接导致远处的数百名兽王死伤。
却没能越过高墙丝毫。
萧玄天身后的圣朝众人,个个安如磐石。
从龙珠领域中飞出的妖帝,九只硕大头颅的每一双眼睛里,都满是惊疑之色,他不可思议的叫道:“萧玄天,你方才借助的,究竟是什么法宝?竟然连我的龙珠领域,都能阻挡?这便是你敢和我生死决战的底气?”
萧玄天轻描淡写道:“你若只有这么点本领,那就得受死了。”
妖帝色厉内荏的道:“就凭你?”
这面诡异至极的高墙,终于令他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
萧玄天手中光芒一闪,通体漆黑的玄铁重剑,弥漫着深邃的光晕,他的周身也随之有了渊深的剑意,遥遥看着妖帝,不疾不徐的道:“接我七剑不死,我放你一条生路!”
刹那之间,玄铁重剑上光华大作。
萧玄天轻轻拂袖,阻隔在他和妖帝之间的擎天高墙,顿时如泡影般消散,他清朗的声音激荡在浩渺的长空:“妖帝,我以降龙剑道斩你,你当引以为傲!”
“降龙剑道第一式,天龙吟!”
言语之间,玄铁重剑释放出万千剑影,一道道犹如星辉的剑雨,囊括方圆三十六里,纷纷扬扬的降落在妖帝所在的虚空,又像当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雕虫小技,也能杀我?”
妖帝冷哼一声,正要出手。
下一瞬,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
他周围的剑雨中,忽然释放出一道道清越的龙吟之声。
亿万剑雨,便是亿万道龙吟。
声浪汇聚,化作滔天音爆,又仿佛有一条真实的太古天龙,向妖帝释放愤怒的长吟。
“啊……”
妖帝巨大的身躯在长空中痛苦的翻滚,硕大的脑袋疯狂摇晃,可见这顷刻间带来的痛苦是何等剧烈。
周身细密的黑色鳞甲上,竟然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汁。
“这是什么剑道!”
不知多少人看的脸色剧变。
萧玄天只一剑,竟能让强大的妖帝瞬间受创,而且看上去绝对不轻。
剑天子登时双目瞪大,不可思议的呼道:“剑道之中,竟能融入音杀之道!我毕生潜修剑术,此前也曾做过类似尝试,一直以为此乃绝地,绝无融汇之可能。今日却亲眼目睹,帝师施展出这等绝世剑招!”
言语之余,震惊激动,莫可名状。
他乃是众人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剑圣,自然明白萧玄天这一剑,蕴藏着何等高深的剑道真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悚然动容。
萧玄天不疾不徐的声音,和他不紧不慢的出手同时出现:“第二式,五雷斩!”
玄铁重剑遥遥一点,也不见有什么剑气的波动。
但高远的长空之巅,陡然响起沉闷的声响。
那赫然是滚滚惊雷之声。
下一瞬,五道雷霆,从天而降!
它们属性各异,又隐隐有某种奇妙的联系,赫然是金雷、木雷、水雷、火雷、土雷!
“五雷轰顶!”
剑天子难以置信的呼声再度响起:“这就是传说中的五雷轰顶!传闻只有雷系大能,才能催动五雷。帝师竟然将如此强大的雷系法门,融入到了剑道之中!”
他已修成神境,自问要施展出这样的剑道,也是万万不能。
妖帝根本无法阻挡,也无法躲避。
萧玄天催动的这五道雷霆,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认知的范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五道雷霆结结实实的轰在自己的身上。
“啊……”
妖帝九颗脑袋上的九张巨嘴里,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五道雷霆,在他身躯的表面并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痕。
但可怕的雷击之力,渗透到每一颗内脏和每一根骨骼中。
这具修炼了整整七万年的肉身,已像内里布满裂纹的瓷器般将要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