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天看也不看他。
杨桃枝撒娇道:“还不是这个混蛋!让他请我喝一壶酒都不肯。还说为什么要请我,你说这是人话吗?”
“嗯?”
谢风华眉头一挑,冷哼道:“他算什么东西,也有请小枝的资格?”
接着随手接过那份昂贵的酒单,在最下面的“飞仙酿”上轻轻一弹指,傲然道:“小枝若想喝酒,点就是了。”
杨桃枝喜形于色,得意不已,毫不避讳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嗔道:“华哥哥真棒。”
胡嫣然也目光微动。
一千万道晶,的确不算太多。
但拿它来买一壶酒,可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手笔。
谢风华这个人虽然生性风流,但对女人这方面,真没得说。
澹台红豆却是神色木然,萧玄天方才的话,令她一时心如死灰,自然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萧玄天神色清冷,眼前这两人玩的把戏,在他眼里就像孩童卖弄般拙劣而可笑。
他倒是不急着走了,倒要看看这几人能玩出什么花来。
很快,美貌的侍女高高的捧着一只上品寒玉精制的酒壶,壶中装的自然便是飞仙楼的招牌美酒飞仙酿。
她将酒壶轻轻放置在桌上,又取出对应的玉杯,动作轻柔而优美,显然经过专门的训练,又恭恭敬敬的道:“几位贵宾,这是你们点的飞仙酿,请慢用。”
谢风华亲自端起一杯,喂到杨桃枝的红唇边,才道:“两位姑娘,不要客气,来品一品名动天下的飞仙酿。”
飞仙楼平日往来虽然皆为名流强者,但像飞仙酿这种价值千万的美酒,点的人也不会太多。许多人来这里,品尝的都是三五十万道晶一壶的“千灵酒”,澹台红豆三女方才用的正是此类。
胡嫣然也不客气,端起精致的碧玉小杯,轻啜一口,优雅的微微闭上美目,赞道:“不愧是酒神亲自炼制的珍品,果然口感绝佳,回味悠长。”
杨桃枝得意的一饮而尽,目光斜瞥萧玄天,道:“你要不要也来品一杯?你虽然不仁,但我也不能不义。毕竟喝飞仙酿的世面,平日里你还真见不到。”
言语之余,优越感尽显无疑。
萧玄天冷冷一笑,道:“这种世面,你们自己见见就好了。”
“不识好歹!”
杨桃枝冷哼一声,又笑吟吟的道:“夜兄他们呢?不是说好一起来的吗?”
“很快就到。”
谢风华给了她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转头看向萧玄天,大刺刺的道:“就是你欺骗澹台公主的感情?看你的样子,倒是很难让人相信有这种本领。想来你在讨女人欢心这方面,一定极有造诣。”
萧玄天冷冷的道:“你最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不然你会有麻烦。”
“我会有麻烦?”
谢风华脸色一沉,不屑的道:“你的意思是,凭你,能让我谢风华,有麻烦?”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听到了最异想天开的玩笑。
萧玄天冷冰冰的道:“不错。”
谢风华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便听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看上去很热闹啊。”
一名一身紫袍,身材高大,袍身篆刻着龙纹的青年大步走进来,修为赫然达到巅峰大士。他身后跟着的三男一女,一看衣着和气度,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但在他的衬托下,都变得黯淡无光,竟像跟着的随从。
谢风华衣着华丽,装饰华贵,但和这名男子比起来,顿时相形见绌。
“夜兄,你总算到了!”
谢风华马上收起脸上的阴郁,满满的堆着笑容迎上去,欣然道:“等你好久了。”
夜昆丘摆摆手道:“要不是看在三位美女的份上,纵然你再央求我,我也不会扔下修炼来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落在木然坐着的澹台红豆身上。
夜昆丘,龙江道域府三太子,龙江圣王最得宠的儿子,年纪不过三百岁,却已修成巅峰大士近百年,在整个中土圣朝,都是赫赫有名的天才。在龙蛇混杂的南岛,也有非凡名望,备受尊崇。
到了他这个层面,已然不在乎普通的男女之情,和女人的交往,最在意的是能不能为自己带来好处。
而澹台红豆的父亲荒神圣王,在中土各大圣王之中,不仅实力名列前茅,与圣朝中枢那几位强者,也缔结了极好的交情。
他若能娶澹台红豆为妻,不仅能帮他稳固在龙江道域府的地位,未来进阶仙台,继任道域府之主,也有莫大助益。
当然,这份心思,等闲之下,他并不会像那些庸人似的直说。
直到听闻澹台红豆竟突然倾心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萧默,夜昆丘这才着了急,不仅立即赶来,甫一见面,就已开始隐晦的表达自己的心迹。
胡嫣然也站起来欠了欠身,美眸中泛着一丝明亮的光,娇声道:“见过夜兄。”
在她看来,真正的男人,就应该像夜昆丘这样,不仅拥有非凡的地位,自身也是天赋异禀,而且为人处世老到,全身上下,简直找不出一丁点儿毛病。
“几个月不见,嫣然又漂亮了。”
夜昆丘面带微笑。
胡嫣然微微羞赧的道:“夜兄就爱取笑人家。”
又向夜昆丘身后的四人,分别问好。
夜昆丘已来到澹台红豆跟前,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目光微凝,俊朗的脸上却带着和煦如春风的笑意:“红豆,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只一眼就看得出,澹台红豆此刻憔悴又肝肠寸断的神情,明显是用情极深的缘故。
不动声色的瞧了瞧萧玄天,心头顿时生出一丝杀机。
还是得杀了此人,彻底断了红豆的念想才好!
澹台红豆平淡的道:“我没事。”
夜昆丘柔声道:“有什么事,和我说,我一定替你做好。”
澹台红豆微微颌首,却不多话。
夜昆丘碰了个软钉子,回过身宣布道:“今天难得大家都在,我们正好一醉方休。”
他摊开手掌,那张昂贵的酒单,便自行漂浮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