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是一个很鸡贼的人。
他知道玄风子乃是中土第一位十绝天骄,担心牵连到自家,授意太史安康安排针对萧玄天的杀局后,故意离开府邸,前去拜会司马阀主,以便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卓狂生到来的时候,他已经和司马阀主聊了好一会儿。
所以萧玄天连斩司马长平等人,他毫不知情,否则无论如何都会出面阻止。
“庆兄,我此来,除了和你叙旧外,还有一事相告,只盼你莫要动怒才好。”
闲聊许久后,太史慈话风一转。
司马庆道:“你我本就是多年知交好友,如今又亲上加亲,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太史慈叹道:“骆仙兰这些年一直在外,老夫也不曾加以管束,惯坏了她。在长治之前,她似乎和别的男子,稍微有些暧昧关系。不过以我估计,清白之身还在,这一点庆兄倒是不必担心。”
这种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倒不如提前说出来,更显诚意和坦荡。
“竟有此事?”司马庆白眉一皱。
他司马门阀可是安西疆域第一大士门阀,大名鼎鼎,娶妻的又是门内最杰出的天骄司马长治,传出去实在有损颜面。
太史慈忙道:“庆兄放心,我自有手段,让骆仙兰老老实实的嫁过来。”
司马庆沉吟半响,哈哈大笑道:“年轻男女,对一些无谓之人有些好感,在所难免。只要骆仙兰嫁过来后,规规矩矩,恪守妇道,也便是了。”
他知道司马长治对此女势在必得,即便有伤风化,也只能忍了。
“庆兄宽宏大量,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太史慈拍着胸脯道:“老夫保证,这门亲事绝无更改!”
“报……”
便在此时,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传来。
正是方才向司马长治报信的那人,他全身颤抖如筛糠,一路扑进厅内,当场栽倒在地,颤声道:“阀主,长、长平……长、长治公子,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
司马庆悚然失色,从榻上弹起来,惊声道:“你再说一遍!谁,谁被杀了?”
“长、长平……长、长治公子……”
“混账!到底是哪一个?”
“两、两位公子,都死了,都、都被杀了……”
“什么?”
司马庆当真如五雷轰顶,又无力的瘫在榻上,嘶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能杀得了我司马双子星?”
“是、是玄风子!在太史门阀……”
“那你怎么活着回来了?”
司马庆狞声怒吼,一掌将传信人拍成碎渣,咆哮道:“太史兄,此事你怎么说?”
司马双子星,都死了?
太史慈也是大惊失色,颤声道:“以长治、长平之修为,凭他一个玄风子,岂能对付得了?此事大有蹊跷,极可能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们先去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不错!”
司马庆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道:“我们走!”
他门下的那一对麒麟儿,都在安西天才榜上排名前五十,尤其司马长治,更是位列第九,连他这个中品大士,都只能勉强与之战成平手。
传闻玄风子不过区区灵台境,怎么可能杀得了司马长治?
两人将身法展开到极致,很快就到了太史府。
急不可耐的司马庆,早就展开神念探查。
然后,他真切的看到了,地面身首异处的尸身。
赫然正是司马长治!
“啊……”
司马庆惨嚎一声,登时目眦尽裂,差点从半空中掉下去。
他最看重的司马长治,未来必能率领司马门阀更进一步,门内几千年来的第一天才,真的死了!
这对司马门阀,是何等严重的打击!
太史慈同样探查到了那具尸身,再一瞧神色清冷,与骆仙兰并肩而立的白衣少年,全身上下别说伤势,就连衣襟都光亮如新,仿佛没事人一样,登时头皮发麻。
这就是十绝天骄玄风子?
是他,杀了司马双子星?
司马庆扑在司马长治的尸身前,看着兀自死不瞑目的人头,全身战栗,死死盯着萧玄天,怒吼一声:“孽障!”
接着颤声道:“长平呢?”
他转头四顾,找了一大圈后,眼睛微微一亮,道:“长平没死,是不是?”
双子星是司马门阀未来的希望,若还能留下一个,即便是逊色一筹的司马长平,也只算断臂断腿之痛,还不至于粉身碎骨。
太史安康硬着头皮道:“长平公子……也死了。”
“你胡说八道!”司马庆怒吼道:“此处没有他的遗体,怎么会死?”
太史安康颤声道:“长平公子被、被打爆了,没能留下遗体。”
嗡……
司马庆只觉得天旋地转,口中登时吐出一口老血,凄厉的嚎叫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闻者震怖,无人敢应声。
而后,司马庆猛的跃起身,目光像两柄利刃般盯着萧玄天,一步一步的走近,无比怨毒的道:“玄风子,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凭你?”
萧玄天不屑一笑,淡然道:“你可得想清楚了。你若再死,司马氏恐怕就要灭门了。”
此言,令司马庆悚然失色。
脸上的怨毒和仇恨,被恐惧和慌乱所代替。
整个人也登时清醒了大半。
他虽为中品大士,实力和司马长治,勉强也就在伯仲之间。
对方能杀司马长治,岂不是也有杀了自己的实力?
他司马庆虽然活了三千多年,却还没有活够。
但,双子星被灭,司马门阀的光辉未来直接破灭。
此仇不报,他寝食难安!
司马庆一步步的后退,怒吼道:“来人,将本阀主之令送到断剑墓地,只要他们肯助拳,我司马门阀,从此愿意归顺,听断剑墓地之号令!”
说着,将阀主令扔给一名太史氏子弟。
这人早吓的心胆俱裂,哪里敢接?
太史慈怒斥道:“还不快去!”
这才慌忙前去。
“断剑墓地?”
白衣少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隐约笑意,漫不经心的道:“也好,我等你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