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门阀。
圣院第一人卓狂生白衣如雪,盘膝坐在小几前,后背笔直如钢枪,面前香茗正飘荡热气。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一身黑色劲装,器宇轩昂的青年,他目光锐利,周身有隐约的法力无休止的流转,正是司马双子星的另一位,司马长治。
司马长治道:“卓兄大驾光临,敝府蓬荜生辉。”
卓狂生摆了摆手,油然道:“你我虽然来往不多,但君子之交,可如淡水,贵乎心诚,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
“好一句贵乎心诚。”
司马长治欣然道:“不知卓兄前来,有何贵干?”
卓狂生慢饮了一口茶,才平静的道:“听说玄风子扬言挑战整个安西天才榜,你我皆在榜上,不知长治兄作何感想?”
他可不是冒然前来。
听闻司马长治与骆仙兰颇有交集,而此女与玄风子之间,似乎也大不寻常,乃是有的放矢。
司马长治淡然一笑,道:“卓兄兄长惨死其手,又与玄风子定下生死之战,何况安西天才榜人才济济,此事恐怕轮不到我来操心。”
“长治兄错了。”
卓狂生哑然失笑道:“以我之见,玄风子扬言挑战安西天才榜,恐怕是冲你而来。”
“何出此言?”司马长治微微一愣。
“据我所知,一个月前,长治兄与骆仙兰见过一面,此后又数次前去圣院找她?”卓狂生笑了笑。
司马长治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道:“不错,我观骆仙兰,较之安西十美,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终归也没能免俗。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太史阀主寿宴之上,也便是我们订亲之时。”
一个月前,他在王都“青绸庄”偶遇骆仙兰,其色清雅,其姿妩媚,惊为天人,自此念念不忘,打听到来历后,先后五次前往圣院求见,屡屡碰壁。
无奈之下,直接向一直有强烈结交意愿的太史门阀求亲。
司马长治明知骆仙兰极可能是玄天伯的道侣,仍然执意为之。
在他想来,在魔族斩苗行动之下未死的玄天伯,即便还活着,恐怕也不敢再随便现身,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大张旗鼓。
何况若能俘获骆仙兰的芳心,两情相悦,关别人什么事?
他相信凭自己的天赋和才情,绝对有这个魅力。
至于司马门阀,早就对他的任何要求言听计从。
太史门阀自是满口答应。
卓狂生漫不经心的道:“据我所知,骆仙兰前几日,还曾在玄风子的寝居之内过了夜。”
“你说什么?”
司马长治豁然起身,登时脸色铁青。
“此事虽然隐秘,但只要留心玄风子的人,都是一清二楚,长治兄稍稍打听,自会知道。”
卓狂生叹道:“玄风子必然已听到亲事的风声,才会扬言挑战安西天才榜。我担心他会先对令弟不利,转而对付于你。实不相瞒,此人实力非凡,已在圣院连斩数人。即便是我,也不见得就能稳胜于他。”
他所图者,既为萧玄天制造障碍,也要借一系列安西天才榜上天才为垫脚石,将玄风子的名望推到巅峰。
届时他再将之斩杀,名利双收。
而司马长治,正是最好的人选。
这番话,听的司马长治目中寒光闪闪,目光锐利如刀。
便在此时,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满脸惶恐的叫道:“大公子,大、大事不好了……”
司马长治眉头一皱,喝道:“何事惊慌?”
“长平公、公子……被杀了!”
司马长治面色大变,怒斥道:“这如何可能!你若胡说八道,我活剥了你!”
报信的是跟着司马长平前往太史府的随从,慌忙叫道:“千真万确!就在太史府……”
“什么人干的?”司马长治怒吼道。
“我不知道,反正是和骆仙兰一路……”
司马长平一死,此人立即前来报信,尚不知道玄风子之名,倒是此前见过骆仙兰。
卓狂生故作惊讶,失声道:“莫非玄风子已经动手了?”
司马长治周身杀机四射,狞声道:“卓兄,失陪!”
说着已经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大厅中。
“这便是天助我也吗?”
卓狂生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方才那番言论,完全是为了挑拨离间,谁曾想居然真的应验。
骆仙兰身边的,除了玄风子,还能有谁?
他略一沉吟,打消去瞧热闹的心思。
……
听着韩典王惊恐的尖叫声,萧玄天目中露出一丝冷意。
自此之后,韩典王时时刻刻活在被厉鬼索命的幻象中,直至油尽灯枯。
他落得这般下场,正是玩火自焚。
便在此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如滚动的雷霆般,自长空中汹涌而来:“是谁,杀了我弟长平……”
便见一道黑影,速度奇快,自天外疾驰而来。
开口之时,尚在三里之外。
到“长平”二字响起,已然逼近百尺之内。
“是长治公子!”
吓的悚然失色的人群,先是精神一振。
在安西天才榜上排名第九位的司马长治,乃是安西疆域最顶级的天骄之一,早已达到次大士巅峰的他,手段深不可测。
但下一瞬,所有人都像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韩典王方才施展的神通,比上品大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仍旧死在玄风子之手。
即便司马长治到来,又有何用?
咚!
司马长治重重落地,地面阵阵颤抖,他先看了一眼骆仙兰,接着死死盯着萧玄天,嘶声道:“你就是玄风子?是你,杀了我弟弟司马长平?”
萧玄天目光微动,微微颌首道:“司马长治是吧,你来的正好,省得我专门再去找你。”
“找死!”
司马长治周身法力滚滚,身后九条法力金虹依稀闪现,目中满是刻骨的恨意和杀机。
下一刻,惊慌失措的太史安康扑上来,连声道:“长治兄,息怒,不可,不可啊……”
司马长治怒吼道:“为何不可?”
太史安康急的满脸大汗,嘶声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我从长你大爷!”
司马长治一耳光抽在太史安康脸上,厉斥道:“长平死在太史府,你也难逃干系!等我宰了玄风子,再和你这狗东西慢慢算账!”
太史安康被抽的眼冒金星,仍旧慌忙阻拦,慌不择言道:“长治兄,你、你、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