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率先过目褚子方的答卷。
很快,经纬大士便眉头一皱,冷声道:“这便是你教出的得意弟子,给的答案?”
梁陈心头一沉,道:“不错。”
立时开始怀疑,难道这三条老狗,真的要拼着老脸不要,毫无底线的维护玄风子这小畜生?
无涯大士冷笑道:“你就拿这样的东西,教授学员,误人子弟?”
梁陈脸色大变,道:“难道我教的东西,有错?”
“错倒是没错。”
名剑大士接过话来,不屑的道:“但运剑之道,浩如烟海,千变万化,莫有定数,岂能只有区区八十一种?”
“你若不教,让学员依照自身习惯,各施所长,倒也不坏。”
“但你却拿这种狗屁东西出来,误导于人,岂不是早早的让学员以为,井底之蛙所见,便是天下?”
名剑大士越说越怒,斥道:“本剑尊师从本门天狐公,修剑数千年,也从不曾去钻研什么运剑之法,正是顾虑受其所限。你不知从哪里瞧了些蹩足的典籍,便自以为是,祸害圣朝栋梁之才,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恶?”
梁陈听的冷汗涔涔,看着名剑大士凌厉的目光,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刻,他不受控制的对自己所修剑道,产生了怀疑。
萧玄天却听的微微颌首。
这名剑大士不愧是名门之后,能参透这些道理,可见家学渊博。
“什么?梁导师教错了?”
“名剑大士何等存在,连他老人家都不去学,梁导师却教给了我们?”
满堂哗然。
梁导师主讲的《剑道论》,风靡圣院,人人信服,谁知竟有这么大的纰漏。
三大剑尊满脸冷笑,又拿起萧玄天的答卷。
只看了一眼,经纬大士和无涯大士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
而名剑大士,更是双目圆睁,整个人直接呆滞在当地。
放眼瞧去,答卷上所详细列举的大类,以及下属的小类,绝大多数都是见所未见。
尤其“手式”大类下,不仅囊罗了八十一种法门,再有诸如正反手式、反正手式、分指式……等等,只从其名称,便能大致想到对应的法门,令他们下意识的在脑子里演练起来。
三位寿元都达到大几千年的剑尊,其眼力、见识,岂是梁陈所能比拟?
他们瞬间就已明白,萧玄天所写出的,恐怕就是诸天运剑法门的总纲!
否则,怎么可能如今详尽清晰?
经纬大士惊声道:“玄公子所列举的,莫非便是……诸天运剑法门的总和?”
萧玄天微微颌首,道:“不过时间所限,我只写出了不到五成。”
“真的是诸天运剑法门总纲?”
无涯大士失声惊呼,道:“诸天运剑法门,若不得全貌,不可轻易参研。但若能得知总和,由万千运剑之道,可一窥整个剑道世界。公子所写,竟是……这等至宝?”
“什么?”
“玄风子写的,不仅对,而且这么厉害?”
“他竟然不是胡编乱造?”
整座学堂,呼声四起,纷纷展开神念,连忙去探查。
经纬大士冷笑一声,立即将这份答卷合了起来,接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梁陈,冷冷的道:“玄公子列出了足足三千余种答案,还受时间所限,才写了一半不到。你的那八十一种,怎能与他相比?”
“不,不可能!”
最后的希望都为之破灭,梁陈只觉得天旋地转,状若癫狂的吼道:“我不信,我绝对不信。三大剑尊,你们可敢对论剑堂起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偏袒的成分?”
经纬大士眸中杀机一闪,一字一顿道:“本人身为剑尊,向论剑堂之荣耀起誓,方才所言,绝无半句虚言,更无丝毫偏袒成分!”
就算萧玄天真的弄错,这誓他都发的出来。
何况,玄天伯写出的,绝对是真正的运剑法门总纲!
无涯大士冷冷一笑,也发了一遍誓,接着目光凌厉的盯着梁陈,寒声道:“竟敢如此质疑本剑尊。梁陈啊梁陈,我看你是活腻了。”
梁陈全身战栗,满眼呆滞。
这小儿的答案,竟是真的?
两位剑尊大人的庄严起誓,兀自激荡在耳,满堂学员,人人心惊。
今日之事,当真异变迭起,叫人目不暇接。
竟敢逼迫两位剑尊起誓,梁导师的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公子,您方才所写的,莫非……是《太古剑典》运剑篇?”
便在此时,一道声音,艰难响起。
赫然是已经呆滞了半响的名剑大士。
萧玄天微微一诧,道:“你知道太古剑典?”
名剑大士激动万分的道:“家祖天狐公曾言,天下运剑法门之总纲,出自《太古剑典》,乃是诸天最完整、最强大的剑道秘典。实不相瞒,剑阁之内,至今还留着《太古剑典》运剑篇的一本秘笈,上面罗列了三百六十种运剑之道,它们的名字,和公子答案的对应部分,一字不差!”
“原来太古剑典真的存在!”
“两位剑尊向论剑堂起誓,名剑大士又拿出真凭实据,现在谁还敢说,玄师兄在弄虚作假?”
“我就知道,玄师兄的答案肯定对……”
又是呼声四起,满堂喧哗。
萧玄天颌首道:“原来如此。”
名剑大士略作犹豫,猛然深深躬身,沉声道:“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您答应。”
“大士但说无妨。”
名剑大士道:“家祖天狐公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一窥诸天运剑法门之总纲,也为此寻觅许久,始终未有结果。他老人家若看到此物,一定欣喜若狂。在下想以二十亿道晶的价格,买下这份答卷,请公子成全。”
此言一出,嘈杂的学堂内,霎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萧玄天悠悠闲闲随随便便的写了半个时辰,就这么一张纸,竟然能卖二十亿道晶?
先时暗自嘲弄萧玄天不拿那一千万道晶的人,更是直接呆滞当场。
他们的人生,在这刹那间经历了平生最大的崩塌,以前所有的认知,也在这一刻变成了废墟。
二十亿啊!
一个大士门阀,整整二十年的总收入啊!
在场所有人,毕生都无法触碰到的巨额财富啊!
一张纸,就能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