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方飞快的写着答案,脸上满是自信和得意之色。
偶尔,他会抬起头,刻意去看玉琉璃一眼,似乎在说:你看上的只是个水货而已,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更优秀的那一个!
梁陈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他的答案,果然和自己传授的完全吻合,心中大感得意。
“竖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我比!”
“我不配为剑修,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今日,我要让你这个十绝天骄,颜面扫地,受人唾弃!”
在他看来,若论对剑道知识的了解,深耕《剑道论》这门课程数百年的自己,连疆域那三位赫赫有名的剑尊,恐怕都有所不及。
于是,连萧玄天的答案,他都已经不屑去瞧。
千余名学员眼见褚子方运笔如飞,而萧玄天始终慢慢悠悠,便觉高下立判。
半个时辰还没结束,褚子方已经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胸有成竹道:“梁导师,我的作答已经完毕,请您过目。”
“先放着吧。”
梁陈只见自己传授的八十一种运剑法门,褚子方一个不差的全部写出来,心中实在满意到了极点。
而萧玄天,还在作答。
看到这里,人人只觉这场比试,胜负已分。
玉琉璃忧心忡忡,她委实无法接受,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玄师兄,被区区一个褚子方打败的事实。
齐璎珞也是蹙着细眉。
哪怕这家伙卑鄙下流无耻还是个臭流氓,但事到临头,想到萧玄天可能会输,她的心中就突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情绪,失落又难过。
见识了他的伟岸英姿,在她的心目中,这个少年,是不可以被打败的。
“时间到!”
半个时辰后,梁陈冷声道:“考试结束,玄风子,你该交卷了。”
萧玄天扔下手中的笔。
“到现在还没写完,他输定了!”
“他先前不是说,梁导师不配为剑修吗?现在却连梁导师的弟子都胜不了,真是笑话。”
“看来十绝天骄的名头,已经让玄风子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窃窃私语,四处而起。
这一回,梁陈没有阻止学员们的非议。
相反,他十分享受这一刻。
褚子方得意的道:“我在答卷中,总共列出了八十一种运剑法门,包括直手式、半手式、曲手式、正手式、反手式……等等,每一种方法,我都有大致的表述。”
梁陈拿着他的答卷,装模作样的点着头,满脸赞赏的道:“完全正确,分毫不差。运剑法门虽然是基础中的基础,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不精通于它,绝对无法问鼎真正的剑道!”
说着,以勉励的目光,欣然看着褚子方,道:“褚子方是吧,老夫记下你了,你很好!”
褚子方大喜,以胜利者的姿态,抬起手臂,向四面八方挥手致意。
“糟了。”
齐璎珞心中摇头。
《剑道论》这门课程,她自然了解不少。
褚子方的答案,确然没有任何纰漏。
这时,梁陈冷笑着拿起萧玄天的答卷,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目光随意扫过,什么分金式、分水式、纯阴式、纯阳式……每一个字明明都认得,但组合在一起,就成了毕生从未听过的古怪名词。
“什么破玩意儿?”
梁陈满脸不屑,连连冷笑,道:“这就是你的答案?你以为胡编乱造,乱写一气,就能瞒得过老夫?”
“他竟然在乱写?”
“在梁导师这样的存在跟前,玄风子居然敢弄虚作假?”
“此人愚弄世人,孰不知真正愚蠢的人,是他!”
满堂哄笑。
多少道嘲讽和不屑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向萧玄天。
齐璎珞满脸失望。
玉琉璃则是满脸无奈和疼惜。
“无知!”
却听萧玄天冷笑一声,道:“运剑法门,变化无穷,流传无限。直到《太古剑典》出现,囊括一切,总领万法,所有争议,才算消失。自此之后,天下剑修,皆以《太古剑典之运剑篇》为准则。”
凭他的身份和实力,区区梁陈,动动嘴皮子便可灭杀。
但此人对齐璎珞的态度,令萧玄天动了怒。
玄天帝一旦动怒,那就一定得有个说法。
斩杀此人,岂不是便宜了他?
只有粉碎他的道心,破灭他自以为是的剑道,才是对他真正严厉的惩罚。
“太古剑典?”
梁陈哈哈大笑,不屑的道:“什么狗屁太古剑典!莫要以为你取了个听上去很威风的名字,便能骗得了我!”
萧玄天并不理会,侃侃而谈。
“太古剑典上,总纳了一百二十八种运剑大类,曰手式、身式、眼式……两仪式、三才式、四象式、五行式……阴阳式、八门式……每一个大类之下,又有少则过百种,多则数千种的运剑法门。”
“你们方才所说的八十一种,只是最基础的手式中的三四成,连一半都不到,真是贻笑大方。”
“再有,个人自有其特点,运剑之道,方法各异。如果不能总览全貌,得知一切运剑真谛,学之非但无用,反而限制个人的成长。”
“换言之,你梁陈所传授的运剑法门,完全是在误人子弟。”
说到这里,白衣少年冷笑一声,面具后淡漠的眸光,尽是不屑之色。
“你、你……你胡说八道!”
梁陈面色惊疑不定,死死盯着答卷,果见萧玄天归纳的“手式”一类下,自己所授的八十一种运剑法门,什么直手式什么曲手式,全部罗列其上,一个不差。
至于后面一长串的正反手式、反正手式等等,却是闻所未闻。
萧玄天目光一寒,冷声道:“怎么,你想耍赖不成?”
众学员看着梁陈的脸色,这才意识到,玄风子的答案,兴许并不是毫无根据。
这时,齐璎珞眼睛一亮,娇声道:“我听祖父曾提起过,似乎真有一部《太古剑典》,乃是天下剑修梦寐以求的无上典籍。”
“不可能!”
短暂的不安过后,梁陈面目森冷,厉斥道:“齐璎珞,为了维护此子,你还真是什么慌都撒的出来!别以为你们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拉手搂抱,老夫便没有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