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龙天行正盘坐在房中,呼吸吐纳,为明日的第三轮比拼,养精蓄锐。
作为上院第五人,天龙武会会长,他居住在一幢单独的小楼中,这是学宫对上院天才的优待。
这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进入房中。
龙天行的肩上被轻轻一拍,他才回过神来,登时悚然变色。
但看到来人的面目,他顿时定下神来,恭恭敬敬的道:“二叔,您怎么来了?”
“你的警惕性,太低了。我若为杀手,你已经死了十次。”龙无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龙天行讪讪一笑,问道:“二叔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为明日的悟性比试而来。”
龙无须侧耳探查周遭一圈,确定无人后,才压低声音道:“这部《龙行九剑》,乃是我花了三日时间所创,达到地阶下品。明日之比试,拿出的乃是一副剑天子剑意图,届时你将这门剑术施展出来,自能拿到头名。”
龙天行色变道:“二叔,这不是作弊吗?若被学宫知晓,岂不大祸临头?”
“除了你我,还有谁能知晓?”
龙无须冷哼道:“何况,二叔不得不这么做。”
“萧默此子,先重创于你,言语间辱我良多,极为可恶。但此子天赋超绝,已远非你所等抵挡。我若亲自出手,且不说名不正言不顺,骆宫主也必定阻拦。”
“此人表现的如此优秀,上院大比过后,大宫主极有可能会为他开启炼血池,让他以神血之力淬炼修为。”
“他若获得如此机缘,未来必定青云而上,更不知成长到何等地步。但他犯到我的面前,我便绝不会让他获得如此福缘!”
“只要你在明日大比上,获得头名,他萧默便不可能以全胜之势完成大比。届时骆宫主再想为他开启炼血池,我作为副宫主,也可以名正言顺的阻止!”
龙天行长呼一口气,道:“原来如此!二叔所谋极是!”
萧玄天当众重创于他,损他颜面,他心中也是十分怨恨,得此良机,哪里会放过。
“从现在开始,我指导你修炼《龙行九剑》,为你讲解其中要义,你全力练习。到明日早间,必有所成。”龙无须冷哼道。
龙天行胸脯一挺,沉声道:“侄儿绝不会让二叔失望!”
……
翌日,朝霞满天。
上院大比的第三轮,悟性比拼,正式开始。
在历来的上院大比中,这是淘汰率最高的一轮。
悟性比拼中,需要通过对诸如剑意图、某部晦涩秘籍极短时间的参详,便按自己的领悟,创造出全新的道技。
按照以往的惯例,绝大多数人根本连一招都创不出来。
即便勉强创出,也是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这其实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
很多学员,并不愿将这样的一面,展现在睽睽众目之前。
主持这一轮的副宫主,乃是牛烈。
牛烈长着一对又圆又鼓的牛眼睛,显得格外凶猛威严,他冷酷无情的目光,落在上院众学员身上,冷然道:“第三轮悟性比拼,即将开始!对自己没有信心的,担心丢人现眼的,现在可以退出了!”
此言一出,超过四五百学员,竟真的从队伍中退了出去。
“懦夫!”
牛烈看着他们,毫不留情的斥责。
虽然被冷嘲热讽,但这些学员退下的步伐却十分坚定。
他们都是在前两轮的比试中,没有获得积分的人。
上院大比中,只有每一轮测试结果的前五百名,获得累计进入下一轮的积分。
换言之,排名第五百零一的那一位,和两轮都是倒数第一的王善财,根本没有区别。
按照以往的惯例,前两轮都没有获得积分,根本没有进入前五百的可能。
既然如此,谁还会去参加吃力不讨好的第三轮比拼?
王善财也属于退出者之一。
他来栖霞学宫,本就不是来认真修炼的。
在修行上,他这辈子就没怎么花过心思。
所以退出之时,见到还有这么多同伴,王善财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还晃起臃肿的膀子,招手大叫道:“老大,这轮我在台下给你当观众,你一定要给力啊,哇哈哈……”
“来人,请剑意图!”
伴着牛烈一声令下,一副被仔细的封装着,色泽已有些发黄的画卷,由两位教习双手捧来,恭恭敬敬的递给牛烈。
牛烈双手接过,将之恭恭敬敬的悬挂在早已备好的木架上。
“此乃剑天子前辈亲手所作之剑意图!”
牛烈脸上带着凝重和恭敬之色,沉声道:“剑天子前辈一生留下的剑意图,数量过百。此图属于他早期作品,其中蕴藏着前辈早年,对剑道的领悟与认知。今日悟性测试,将以此剑意图为考卷。”
此言一出,场内场外,尽皆失声。
剑天子乃是千年以降,栖霞郡中走出去的第一强者,绰号“剑神”,一手神剑,能屠龙杀凤,劈山填海,实力深不可测。
他留下的剑意图,何其珍贵!
即便只是其早年作品,其中也蕴藏着剑天子对剑道的深刻认识,若能得窥一二,对未来的修炼,有数之不尽的好处。
余下的八百余参试者,脸上齐齐露出兴奋和迫切之色。
林雅婷也是美目发亮。
她崇拜的强者不多,剑天子正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每个人都只有一个时辰,用以参详剑意图。参详结束后,能够施展出从剑意图中领悟的三式剑法,并且达到人阶上品,就算过关!”
牛烈肃然说着,珍而重之的缓缓打开画卷,接着低喝一声:“开始计时!”
随着画卷被徐徐张开,只见画卷之上,只寥寥数笔,画着一头的正在雪地上奔走的幼狼。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至于功法招式,更是杳无踪迹。
剑意图并没有作任何遮挡,但凡在场之众,皆能目见。
许多学员本来心存侥幸,暗忖万一能从其中窥得一招半式,自己岂不是可以一鸣惊人?
但片刻之后,人人大失所望。
那似乎只是一副极普通的画卷,无论怎么去瞧,也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