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天进入宝镜世界,一眼就看到了慕容清羽。
她正站在大约五里开外,先习惯这里的环境。
这是她一次次试验后总结出的经验。
看到萧玄天跟着进来,慕容清羽玉容一沉,冷冷的道:“你居然敢跟进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萧玄天看也不看她,径自向深处前行,步履不疾不徐,速度始终平稳。
宝镜十重天的每个区域之内,越是深入,所承受的压力也完全不同。
就拿罗王镜内第一重,萧玄天二人目下所在,也是范围最为宽广的“体境”来说,这里主要以重压领域来淬炼修士的神体,刚刚进入的最外区和最深处的重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所以,慕容清羽甫一进入,便直接快速来到五里深处,在这里停留盏茶时间,锤炼自己的快速适应重压领域的能力。
见这小子置若罔闻,慕容清羽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她心中冷哼。
慕容清羽已经做好准备。
等萧玄天进入到某一重,达到极致,无法继续深入时,她就直接出手,把这小子扔到不该涉足的地方,封住他的经络,让他无法催动唤罗珠离开,好好吃点苦头。
不论是谁,若在罗王镜内强行逗留,都会收到重创,甚至伤及性命。
很明显,对于萧玄天,慕容清羽已经动了杀机。
短短盏茶之后,当萧玄天仍然以和初时一模一样的步履,从自己的身后走过来,又轻轻松松的越过后,慕容清羽的秀眉终于微微一皱。
“这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不堪。”
虽然只是第一重,但到了中区,重压领域带来的压力,已经十分厉害。
在大罗神宗,在第一重中都难以支撑的弟子,向来为数不少。
而这些人的修为,几乎都在上位神王以上,否则也没资格成为大罗神宗内门弟子。
萧玄天只是区区中位神王之境,不仅一路走到这里,而且姿态如此轻松写意,看上去竟似比自己还要容易,实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当然,区区第一重,还远远没有到会让慕容清羽惊讶的地步,她心中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里。”
当下也不停留,立即向前行去。
她每个月都会进入罗王镜试炼,对这里的一切早就驾轻就熟,随着持续深入的重压领域变化,也是了然于心。
但萧玄天明明是第一次进入。
却在慕容清羽的注视下,轻而易举的深入十里后,跨越那道宽七丈的金色标记区,也不休息片刻,直接进入了宝镜第二重天。
“我第一次进入罗王镜,已是六阶上位神王之境。”慕容清羽也看的眼皮微颤,暗道:“当时在第一重内,遭遇了至少七八次重压侵袭,差点就没坚持住,何曾像他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走过去?”
“的确有些本领,难怪能以区区中位神王之境,斩杀许子穆。”
她心中暗叹。
而同样关注着宝镜世界内情形的四位长老,看到这里,也都面露惊容。
他们看守罗王镜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人,在首次进入之时,能做到如此轻松惬意,如履平地。
那位麻衣长老姓胡,是大罗神宗内门一百零八长老之一,他无奈叹道:“天赋如此之高,却不听劝。我观慕容清羽,多半会在里面为难于他。若是无人搭救,他这惊艳天赋,势必大大受损……罢了,看在罗云的面子上,到时候我便出手帮他一把。虽然得罪慕容清羽,我也认了。”
宝镜世界的第二重,仍是“体境”,用于锤炼修士的神体。
但和第一重不同。
之前是单纯的领域重压之力,而这里,却是元素领域之力。
譬如真火之力、真水之力、狂风之力、雷暴之力……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能够想到的几乎一切元素,凡是能对神体起到淬炼之功,这一重内几乎全都具备,而且越往深处,烈度持续攀升。如果不能把握好前进的节奏,很可能就要吃亏。
这些年来,绝大多数大罗神宗弟子,正是折戟于此。
“对我而言,这些元素领域之力,还不如方才最深处的重压有用。”
甚至不用去刻意探查,萧玄天便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前进的步履和速度,仍和第一重时一模一样,“当然,第一重的那点重压,对我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他这一路修行,对肉身和身体的淬炼,甚至比其他方面都要来的扎实,这也是体内能够孕育出不朽洞天最坚实的基础。
所以这点淬炼,几乎像挠痒痒般,比不上紫火天炉的百分之一。
眼见萧玄天又像方才那样,以毫无阻碍的态势,轻而易举的穿越第二重十里之境,跨过那道宽七丈的金色标记区,慕容清羽的脸色终于变了。
“连第二重,都通过的如此轻松?”
而萧玄天,已经进入第三重。
第三重和第四重,都叫“骨境”。
这两重着重锤炼的,正是修士的神骨。
而到了名为“力境”的第五重和第六重,则洗炼和夯实神力品质,奇妙之极。
然后,在慕容清羽惊讶的目光里,萧玄天又用相同的姿态,通过了第三重,直入第四重。
到他进入第五重时,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慕容清羽,满脸匪夷所思。
“怎么会这样?”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难道他真的是个绝世天才?”
再看向萧玄天的目光,已经满是怪异之色。
仿佛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
一个极度不正常的怪物。
进入第五重后,哪怕她竭尽全力,也根本跟不上萧玄天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越走越远。
更加离谱的是,自从进入宝镜世界,直至现在,这小子前行的速度,甚至他的姿态和脸色,好像根本就没有变过一下,简直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宝镜世界中无处不在,并且会越来越强,越来越难以抵御的庞大压力,仿佛根本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