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约莫午时,轿子才在东方府门外停下,俞柔刚搭着小桃的手往外迈出一步,清冽的木质香气便将她包裹,轻车熟路的把她从轿子上抱下来,她只听见小桃低低叫了声员外。
“……我还没跨火盆呢。”俞柔轻声道。
东方青苍轻笑了声,低声说:“我抱着你跨。”
俞柔抿了下唇,“萧润来了吗?”
东方青苍唇角往下压了压,“来了。”他声音略显生硬。
“我、今日是要与萧润成亲,东方,你、逾矩了……”她在提醒他,声音很小,但字字落在东方青苍耳中却如雷霆万钧,将他的心砸了个稀烂。
他蓦然停下脚步,轻轻将人放下,恰好便在火盆前。
俞柔双脚甫一落地,便软了一下,好在小桃及时扶住了她,她眼眸低垂,火盆里星星火光在她眼里仿佛蒙上了厚厚的水雾,她一言不发,由小桃扶着,提着裙摆便跨了过去。
小兰花紧随其后,她们两人在各自的房里待着,用过膳,补过妆,折腾一番后便到了傍晚。
黄昏烟霞漫天,两对新人在宾客的见证下拜了天地,亲人朋友为他们念了祝词,女方被迎进了新房,而男方则是留在了前院招待宾客。
月上枝头,俞柔眼前已经是一片花屏的黑点,密集得让她心里直犯恶心,她便索性闭上了眼。
小桃在门外守着,她捏着手里的却扇,黑暗让她心神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屋内轻微的响动便能够在她耳中放大,“萧润?”她听见了木门的吱呀声与皂靴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
“是我。”萧润被灌了酒,好在他还记着今夜还有美娇娘在房中等他,他也就只喝了个微醺,他喝酒上脸,现在脸颊脖颈爬上了一片酡红。
他上前,压着激动的心情,轻轻拨开了却扇,却扇后美人阖着眼,芙蓉面樱桃唇,好看得似天上人。
萧润蹲下身握住了俞柔交叠在膝上的手,“卿卿,我终于娶到你了。”
俞柔睁开眼睛,她抽回了手,面无表情道:“萧润,今日和我拜堂成亲的是东方员外,而你,是他的妹婿,你忘了吗?你不该来这儿,你该去的是兰花妹妹的院子,她还在等着你呢。”
萧润懵了,他去拉俞柔的手,俞柔被他拉住了,又会甩开他,一来一回,萧润终于知道了俞柔不是在开玩笑。
他红了眼眶,“卿卿,你怎么了?我要娶的人是你啊!我求娶小兰花那是权宜之计而已,我真正想娶的人是你啊卿卿,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他上前抱住了俞柔的腰,俞柔眼睛看不见,反抗不了,任由他抱着。
她咽下口中上涌的鲜血,嗤笑一声,“不,萧润,你说你对我有真心,其实不然,你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你喜欢我吗?不是的,你喜欢那个人是小兰花,我之前说过,我见过你画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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