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橙的桃子眼又沁出泪,她讨厌霍大灰,她最讨厌霍大灰了。
她一口咬住面前男人的耳朵,小尖牙死命地磨:“你才不是我的命,你是我男人!”
霍竞川低喘一声,甜甜的呼吸和软软湿润的感觉让他蠢蠢欲动:“是,是你男人,妹妹,我们……”他好想她……
霍竞川侧头想去吻她,胸口却又被挠了一把,陆西橙把手指伸到他眼前:“你看。”
霍竞川定了定神,捉住她的指尖:“你指甲怎么了?”
小姑娘的指甲都是他剪的,光滑圆润,一点毛刺也没有,现在却凹凸不平。
陆西橙犹带哭腔的声音嗲声嗲气:“那天摔在石头上,摔劈了。”
霍竞川马上坐起来,拉开抽屉拿出指甲钳,他太粗心,竟然没注意到。
冬天衣服穿得多,陆西橙膝盖和手肘的伤并不严重,霍竞川趁着她睡着给她上过药。
“还有其他伤吗?”霍竞川低头帮她修剪指甲,剪完了,又抹上护甲油,又是漂漂亮亮的一双手。
“这儿,”陆西橙努起嘴,歪头看他认真的侧颜,眼里闪过狡黠,“你咬的,霍大灰,你做错事,我要罚你,你服不服气?”
“服气。”霍竞川抬起她的下巴仔细观察,伤口不是很深,这几天吃点清淡的食物,他指指自己的胳膊,“任打任骂。”
“我才不要打你呢!”打人多粗鲁,陆西橙掰着手指头算时间,“现在是十一月中旬,过年是一月中旬 ,这样吧,到过年为止,你都不能碰我!”
霍竞川呼吸顿时急促:“你再说一遍?”
陆西橙不怕死地再重复了一遍:“你有意见?”
“我不同意。”到过年还有两个月,她还不如抽他一顿鞭子,不,每天抽他一顿也可以。
“你刚刚还说服气的,霍大灰你出尔反尔!”陆西橙生气了,跪坐起来,戳着他的胸口,“你惹我生气,你还不认罚,你对我不好了!”
“我没有,”霍竞川搂住她的腰哄,“三天好不好?罚我三天?”
陆西橙瞪大眼,讨价还价也没有这样的吧,太狗了!
“不行!”
“五天?”霍竞川为自己争取福利,吃过肉的狼哪能忍受天天吃素。
陆西橙这次态度异常坚决:“就到过年,你要是敢强来,我就哭!”
说完她揉揉可笑的桃子眼睛:“嘤嘤嘤,霍哥哥不疼我了,我要去和煤球睡!”
霍竞川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答应你。”
陆西橙马上变脸,圈住他的脖子眉开眼笑:“老公,举高高!”
她居高临下望着男人英俊的脸和郁结的表情,伸手揉揉他的眉心:“不准皱眉!”
她是为他好呀,那话怎么说的,啥尽啥亡,她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让他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有她这么贴心的老婆,霍大灰真有福气。
……
徐晋杭的尸体被捞了起来,沈安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从她掉了小孩后,她心里是怪他的,怪他不扫雪,让屋顶塌了。
可是,要说她多爱肚子里的孩子,那还真没有,她看中那个孩子,只是因为那是徐晋杭的儿子,是干部子弟,能帮她在徐家站稳脚跟。
儿子没了,沈安宁难过,可徐晋杭怎么没了。
刚听说这个消息的几天,她是绝对不相信的,不听、不信,不知道。
后来那边找人在河里捞了好久,终于把徐晋杭的尸体捞起来,送回前进大队,沈安宁看着已经被冰水跑得发白,却依然能辨认出面目的男人,捂住脑袋大叫:“不可能,不可能!”
徐晋杭怎么会死,明明上辈子,他做到了县长秘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一辈子,有她的帮助,他只会更成功啊!
重活一世,不是老天爷补偿她的吗,她抓住了机会,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徐晋杭是她全部的希望,她还要当官夫人,她还要做上等人!
徐晋杭死了,那她呢,她怎么办?沈安宁完全没有了主心骨。
徐晋杭是她上辈子能认识的最有出息最成功的男人,没了他,她该去指望谁?
沈安宁恍恍惚惚,王满囤喊了她好几下:“沈知青,你通知下他家里人,问问他们要不要过来。”
原本,知青在下乡时出了事,这种情况必须上报派出所调查的,不过,徐晋杭的事是很多人亲眼见到的,他自己先害人才意外落的水,这没啥好说的,自作自受呗,就算徐晋杭家里人要来闹王满囤也不怕。
而且,王满囤有点阴暗地想,徐晋杭要害的人可不是普通的泥腿子,人家来头大着呢,真要闹,小霍亲爹亲妈岳家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女婿被欺负,不来帮忙?
徐家肯定是不如霍家陆家的,要不然他家咋没人来看望他呢,没权利没钱呗!
这样想着,王满囤处理起来就更加不畏首畏尾了。
沈安宁根本不知道徐晋杭家在哪儿,只知道在沪市市政府,职位是市长,是一个市里最大的官。
电话她也没有,徐晋杭压根没把她介绍给他爸妈。
“那就先下葬吧,回头再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