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们晚上吃就吃茄子炖肉。”林舒三人的小日子相比其他人过得还算滋润,她们每人有好几斤肉,时不时就能切几片偷偷给自己补补,林圆看不出来,但林舒和姜丽丽的气色明显比去年好了许多。
三人帮着陆西橙把茄子处理完,陆西橙才换了鞋,背上她的小背篓和她们一起出门。
“橙橙,这里真的能来吗?”
林舒和姜丽丽一左一右搀扶着陆西橙,看着高耸入云的树木,她们这是进山了啊?
“放心吧,不过你们自己别来,会迷路的。” 陆西橙透过树丛,望见了前方黑灰色若隐若现的身影。
来的多了,霍竞川在路上做了记号,陆西橙总算认识了路,他这几天去县里卖野猪,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过来,就让她和知青点的朋友们一起,大灰会在暗中保护她。
“到啦,就是这儿。”陆西橙环顾一圈地上,“是不是没骗你们?”
“哇!”三人眼睛都瞪圆了,“橙橙,你怎么找到这样的好地方的?”
放眼望去,好几个菌子露出了菌盖,不必想,地面肯定长了更多的菌子。
她们以前最多在山脚下捡一点杂菌,那些菌子个头小小的,村里人都去摘,摘一天也未必能摘到半筐。
三人争先恐后地跑过去摘,陆西橙慢悠悠跟在后面,像个老学究:“不能乱摘哦,不认识的要问我,如果摘到有毒的菌子,咱们就都完啦!”
“放心,我们只摘认识的。”三人忙得不亦乐乎,这片树林在盛夏依旧阴凉昏暗,最有利于菌子的生长,她们多摘点,今年冬天的菜就不用愁了。
陆西橙眼光变高了,看不上普通的菌子,她专挑羊肚菌猴头菇榆黄蘑来摘,小心翼翼地放进身后的箩筐。
她在小别墅里腾出了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放菌子还有灵芝的,霍竞川用盖房子多余的木料给她打了个架子,已经放满一层了。
“咦,你们干嘛?”陆西橙正在专心地用树枝拨开枯叶丛,突然,三个箩筐哗啦啦往她的小背篓里倾倒。
“你找的太慢了,这是我们给你的。”林舒笑着道,橙橙带她们摘菌子,别的回报不了,找到的菌子分她一些还是没问题的,体力劳动又不要钱。
“对,分你的,你的背篓满啦,接下去我们找的都归我们自己啦。”林圆扒拉两下自己筐底可怜巴巴仅剩的三颗菌子,现在才两点呢,还有小半天时间,加油干!
陆西橙看着她的小背篓满到高高凸起,真是欲哭无泪,她的羊肚菌猴头菇榆黄蘑都被压坏了!
“橙橙,这里好凉快啊,我觉得在这里睡午觉肯定特别舒服。”天气热,知青点男知青们晚上还能在外面躺会儿,女知青却不行,那么多人睡一间屋,根本睡不好。
“不能睡,有虫子的。”陆西橙随身带着霍竞川给她的药粉,这里没有蛇,虫子却挺多,还好基本都是无毒的。
“说起虫子,最近咱大队的孩子们都去抓蝉蜕了,连沈安宁和刘小草都去了。”
蝉蜕就是知了猴羽化成蝉后留下的壳,是一味中药材,能卖钱的。
不过大人们一般不会去抓,只有孩子们会抓来换糖吃,是他们额外的福利。
“她们有这么缺钱?”对沈安宁,陆西橙不做评价,那个女人好像中了蛊一样,吊死在徐晋杭身上,养男人养得可心甘情愿。
若是今天换成霍竞川是徐晋杭那样,就算陆西橙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人要先爱自己,才会被人爱。
呸,霍竞川才不是徐晋杭,他比徐晋杭好一千一万倍,陆西橙立刻在心里反省了三秒钟。
至于刘小草,陆西橙有一分同情四分悲哀和五分厌恶,刘家用后世的标准来看,算得上中产阶级。
三个工人,月收入超百元,刘家应该是有些家底的,条件不差,还能把女儿逼成这样,陆西橙实在不理解。
“谁知道呢,这蝉蜕不好捡,破损的卖不上价钱,有那功夫,咱们还不如多摘点菌子。”林舒说道,她和陆西橙一样是个菌类控,只要是菌子,就没有她不喜欢的。
“对对对,摘菌子摘菌子。”陆西橙的小背篓满了,她就帮她们摘,别说,她干活虽然不行,找菌子却又快又准,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她记得可牢了。
夕阳西下,摘满了四筐菌子,她们才打道回家。
上山容易下山难,地上泥土湿滑,还有植物的腐殖质覆盖,陆西橙摘了半天的菌菇,还是自己走上山的,现在腿跟灌了铅一样发软。
林舒帮她背着背篓,林圆和姜丽丽扶着她,一边还要取笑她:“橙橙,你这样子不行呀,太弱啦,以后多和我们出来走走。”
陆西橙嘟着嘴,她哪里不出来啦,她经常出来的好不好,只是不用走而已。
走到半路,山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四人同时抬头去看,然后,林舒放下陆西橙的背篓就准备跑路,被陆西橙喊住:“你们干嘛呀?”
“你对象来了,我们先走。”林舒理所当然地说道,霍同志和橙橙可腻歪了,她们可不想在旁边碍眼。
“咱们一起走,你们的菌子放一些在霍竞川院子里晒。”虽说现在知青点挺和谐的,但人多口杂,而且大家住在一起,是不能明着吃独食的,买的或者家里寄来的还好,摘的菌子,总要分一点出去。
林舒和姜丽丽的肉都做成腊肉藏在林圆屋子里,否则太扎眼了。
“行,谢谢橙橙啦!”
迎面走来的霍竞川和她们点头示意,走到陆西橙面前,自然地背对她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三个姑娘偷笑,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陆西橙锤了霍竞川的背一下,到底还是趴了上去。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姜丽丽带头,林圆和林舒一起唱,陆西橙矜持地哼了两句,就忍不住放开嗓子吼,她嗓音娇娇软软,唱这种歌毫无气势,可她自己不觉得呀,一边吼一边轻轻拍霍竞川的后背打节奏。
男人嘴角一抹浅笑,两手牢牢托着背上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