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恍然大悟,难怪呢!
当时,七八个民兵被三头野猪围攻,他们手上的枪根本打不死猪,一个个被野猪甩翻在地,有个人眼看着要被野猪的獠牙撞上去了,让顺路经过的霍竞川给救了。
霍竞川也比较无奈,那路窄得板车都过不去,一边是河,另一边是山,他要是不出手,只能等野猪把他们解决,或者他们把野猪解决,太浪费时间了。
被救的民兵非要感谢他,七拐八拐打听到他所在的大队,得知人家孤身一人,干脆向公社推荐他去参军。
他们绝对是好心的,这年头,能当兵太光荣了,一般身高体重身体素质不达标的,想去也去不了。
还有一些人,想去,自身条件够,但因为家里各方面原因,走不了。
哪知,他们没打听清楚,霍竞川这个孤儿是父不详母不详的,身份不明,政审自然通不过。
几年过去,那几个民兵都回归正常的生产生活,萍水相逢,没有走动得很勤,但每年都会上队里来看望他两次。
霍竞川觉得,他们的举动很像橙橙说的看望孤寡老人。
“川哥,你是川哥!”民兵队伍里,一个一脸稚气的青瓜蛋子兴奋地走出来,“真的是你啊,我就说嘛,除了川哥,还有谁那么厉害,能打得过那么狗屎样的大队。”
地上狗屎样的龙眠洞人:……
“你是?”霍竞川对这青瓜蛋子完全没印象。
“我哥,我哥就是差点被野猪戳死的人。”青瓜蛋子手舞足蹈,“我和我哥一起来过你家啊!”
“哦。”霍竞川勉强想起来一点,“你长高了!”
青瓜蛋子摸着后脑勺呵呵傻乐,川哥夸他了呢!
刚才他站在人群里面,天又黑,没看清楚脸,心里还琢磨着前进大队还有谁比川哥厉害的,结果就是川哥本人啊,回去要和老哥好好嘚瑟嘚瑟。
齐书记抚掌大笑:“哈哈哈,原来是一个锅里抡马勺,都是一家人啊!”他一挥手,“你们把这些人看紧喽,其他人都散了吧,咱们去里面坐。”
他不走,村民们都不敢走,大冬天,可别把人冻出病来。
大队部里烧着炕呢,早有人眼明手快地把火堆重新点燃了,又泡了糖水来,霍竞川也被塞了一杯,他呡了口,是糖精勾兑的。
齐书记捧着掉了漆的搪瓷茶缸,看着简陋的屋子,一张炕,两套缺胳膊断腿的桌椅,他感慨:“咱们农村干部们和农民不容易啊!”
“比前些年好太多了,现在基本都能吃饱。”王满囤说道,这话有夸张的成分,吃饱很难,但只要够勤快,肯定不会饿死。
“今年你们大队还留了几头猪啊?”齐书记知道,每个大队在除了任务猪外,有余力的会多养一两头,留着过年前杀了分给社员。
“两头,两头都长到了一百四十斤以上,今年的油水足呢!”王满囤想起那两头大肥猪就心头火热,恨不得马上去瞅上两眼。
齐书记低头想了想:“这样吧,明年公社给你们批八头小猪仔,前提是粮食一定要种好。”
“八头!”王满囤高喊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李支书也不淡定了,“书记,这可不兴开玩笑的啊!”
“我说八头就八头,明天我就去写条子。”
现在,养猪不是想养多少就能养多少的,县里没有养猪场,小猪仔需要去省城统一运回来,需要多少,要提前做计划,上面给批。
省城的养猪场说起来挺大,但周边那么多县城,那么多公社,公社下边一个个大队,猪仔需求量太高了,每次都是大伙儿抢破头要多养几只。
“书记,那我们明年的公猪任务?”王满囤不得不问,这个很关键啊,万一让他们多养猪,又让他们多交猪,那还有啥意思。
“和今年一样。”齐书记说道,随后又看向霍竞川,小伙子进来后就站在门边,真是比所有人高出一大截,“小霍,你想没想过去公社,民兵连缺个副队长。”
公社?副队长?
所有人都一愣,这是书记要提拔人?
民兵连不属于正规军,审查不严格,民兵们除了日常训练巡逻,帮着各个大队解决各种问题,春耕夏抢秋收都要跟着上工,他们是没有工资的,顶多年底分点粮食。
但队长和副队长不一样,他们虽然不算公社的正式编制,但却每个月有工资,并且偶尔还能发到点票,和工人也没啥区别了。
日常不用上工,和大队关系好的,年底除了公社分的粮食,大队的口粮照样算,可算是个很好的差事了。
“竞川,你咋不说话,快答应啊!”王满囤急死了,这么好的机会,太难得了,还是书记亲口发话,要真去了公社,小霍可算是跳出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