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略过了这书生之事,赏花宴还算是圆满结束。只是,经此一事,崔莺莺也明白了,红娘还是太缺规矩,暂时怕是不大适合在她近前伺候。
不过,到底宴会之后跟随娘亲处理后续事宜,又要陪祖母说话,是以崔莺莺便等着明日空闲之后好好与这丫头说说。
却不想……红娘胆子竟是这般大,还不等崔莺莺训上她两句呢,她倒是先拿着那什么张生写的诗词递到了她的近前!
崔莺莺只觉胸中气闷,偏偏看这丫鬟无知无觉,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她更觉气不打一处来。
所幸巧儿已反应过来了,见自家小姐这模样赶紧将红娘给拉了出去细细盘问,那什么诗词更是捏在手里揉成一团,只等着一会儿寻机会给烧了。
等崔莺莺冷静下来的时候,巧儿也问清楚了。
原来那书生姓张,自称爱慕崔小姐却苦于没有机会,又见小姐身边的丫鬟红娘似乎眼熟他,便暗中送给了红娘礼物。
起初,红娘得知张生的所求也吓坏了,可等她听了张生一番惭愧的道歉之语,又见他一脸愁苦觉得可怜,所以便答应他替他传封表明心迹的诗词进来送给小姐……
从巧儿口中听完此事原委,崔莺莺已是怒极反笑。她干脆吩咐道:“我这里不缺人伺候,便叫月儿去禀明母亲,让红娘日后去针线房做事吧。”
到底是个女儿家,崔莺莺不想与她多做计较,但叫她还用这个丫鬟,那是决计不能的。
何况,这件事情绝不能让旁人知晓,坏了她的名声。针线房里的人都是家生子,叫红娘去那儿,也免得消息露出去了。
总归,那也算是个好去处了。
巧儿闻言什么都没说,已出了房门叫月儿跑腿去了。让她给红娘求情?可别说笑了。她虽是个丫鬟,却也知道自家姑娘早已有了婚约。退一步开讲,就算小姐身上没有婚约,哪个好人家的子弟会用这种私相授受的法子表情的?那不是毁了姑娘家的名声吗!
这事儿,红娘接不接受没人会在意,明不明白崔莺莺也不关心,她只管每日与长辈请安,然后暂代母亲管理庶务,再回房绣她的嫁衣。
她与郑家哥哥的婚期已经定下了,郑家也已请了媒人前来下聘。
是以,崔莺莺那嫁衣才绣好不过十几日,她便穿着那绣得精巧的红色嫁衣,坐上了花轿,于黄昏之时与她的夫婿拜了天地、高堂,等在了满是喜意的洞房内。
她这婚事,虽无两情相悦,却也门当户对,相敬如宾,夫妻和鸣。
至于那才子佳人梦碎,又要筹集盘缠入京赶考的书生……谁在意呢?总归崔莺莺是不识得这般人物的。
成婚之后,她更喜闲暇之余读两本书,又或是带着丫鬟护卫去慈幼院里,去瞧瞧那些被爹娘丢弃的女娃娃们,给她们送些嚼用、米粮。
这世道啊,女儿家总是活得更艰难,谁管什么书生不书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