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十里远的山洞中,两个伤患好不容易将容身之处暂且收拾了出来。
一刀的伤口又裂开了,身上的衣服早就分不清是脏污还是血渍。
不过,他没急着处理自己的伤,反倒是问了一旁坐着调息的姑娘,“怎么样,还好么?”
相比之下,其实梓婴受的内伤更重。她的唇色还是白的,轻轻摇了摇头,“我已经服了疗伤的药丸,要是不被柳生但马守追上,迟早会好的。”
那药丸,梓婴也给了一刀。
“柳生但马守?”一刀瞳孔震动,“柳生飘絮的父亲?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那个黑衣人使的是柳生家的杀神一刀斩和雪飘人间,我不会认错。”
明面上,柳生家的人的确是已经只剩下一个柳生飘絮。可是……梓婴想起那日的情形,语气便冷了下来:“何况柳生但马守只是跌下了悬崖,谁能确保他一定身亡?”
一刀抿直了唇角,“可他为什么会来追杀我?”
若是那黑衣人真是柳生但马守,那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在崖底,他们看到了有人搜寻的痕迹。
要是如今他们都没受伤,联手与柳生但马守对战,并非没有一胜之力。
可如今……别说对战,一刀的手拿刀用力些都会崩裂伤口。
还有,柳生但马守要恨也应该是恨段天涯,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埋伏一刀?
一刀的刀也斩过不少人,他自然分得清黑衣人的杀气是冲着谁来的。
梓婴……
一刀再度抿直了唇角,“对不起。”
闻言梓婴看了他一眼,略过这句道歉,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怀疑,这件事情跟铁胆神侯有关。”
依据不多,可梓婴就是觉得此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义父?”一刀愣了一下。
“我看不透他的情绪。”梓婴解释:“我的五感比寻常人敏锐,就连你和师兄是喜是怒都瞒不过我,可我每次见到神侯,都猜不透他的情绪。”
既然看不透,要么这人是个再纯再直不过的性子,要么这人城府极深。
能在皇室之中生存至今,还手掌护龙山庄,怎么也不可能是前者。
一刀沉默了。
“还有,”梓婴道出了自己的怀疑,“柳生飘絮,真的自废武功了吗?”又或者,那日柳生但马守跌下山崖本来就是一出戏呢?
“可是,为什么?”一刀想不通。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神侯有关,那是为什么?
花费十多年的时间培养一个地字第一号的大内密探,然后又让人来杀了他?还有天涯,那是义父最看重的义子。
“我不知道。”梓婴摇头,“或许是我猜错了,这件事情跟神侯无关。但是,伤好之前,我们的下落,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个,一刀也清楚。
这里离京都太远,柳生但马守到底是什么目的也是无从得知。等他们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开,不论是护龙山庄还是东厂都一定会派人来找。
若是他们被东厂的人先找到,那他们的下场不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