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演武场不为别的，?之跟马文才打了一架。
打架，向来是最发泄情绪的事情。何况，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
打完一架，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了，随着黄昏开始落幕，结伴回学舍的路上，马文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昨晚的礼物，你喜欢么？”
?之眉心一动，“你送簪子，是想试探什么？”
大成殿前，他们驻足停步。
他道：“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了，不是么？”
?之轻笑：“我也很早以前就说过了，做不到我所说的，我不会考虑。”
沉默来得有些突兀，却又是必然。
但，不长久。
?之猝不及防听见他说：“如果，我能做到呢？”
“什么？”她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这个反应让马文才也不禁笑了出声。“我说，如果我能做得到。”
他对她步步逼近：“我可以一生只守一人，也可以让你一辈子只用自己的名姓，也可以让孩子跟着你姓，可以让你一生都不受夫家束缚……”
?之没有后退，就这样抬高眼看着他。
还好天已经黑了，谢先生离开了，大成殿旁的客房也空了下来，无人会在这里点灯。
所以，暂且无人看清他们这样逼近的对峙。
他问：“……若我都做得到，那你呢？你愿意么？”
他眼里的认真证明了他不是在说假话，?之突然一把将他推得远了些。
“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想？”她记得上一次，这人瞳孔之中对她离经叛道的震惊之色。
马文才笑了一下，“就算是我想通了吧。”
“想通？”?之转身将手搭在了殿前的矮石墙上，“要这么想通可不容易。”
他跟了过来，也将手搭在了上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纳妾。”
?之看了他一眼，他转头笑道：“没想到么？”
“的确没想到。”
马文才笑不出来了，“你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并不好听。
那是马文才的过去，是他亲眼见证着一个好好的三口之家，是怎么样变得面目全非的……
故事其实也简单，不过是年幼的儿子贪玩疏于练习又输给一个平民之子，父亲觉得丢了脸，所以要狠狠地惩罚儿子。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儿子被罚、娘来求情的时候，会扯出那样的争吵，会出现那样的意外。
一碗热汤，大半都被浇在了娘的脸上。
自那之后，娘的脸毁了，爹也就开始有了别的女人。
所以，为了娘能不伤心难过，为了爹能过来看娘，年幼的儿子终于学会了吃苦练习。
可惜，终究是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娘自尽了，儿子学会了躲柜子。
爹呀……他倒是把府里的女人都赶走了，马后炮罢了。
“所以，你会养成这样自大倔强又孤傲的脾气，你爹要负很大的责任。”?之低声道，同时又递过去一张帕子。
马文才接过了，当着她的面将眼泪擦干，“你是第二个这样说的人。”
“第一个是陶老头儿吧。”
“是啊，不过他没听过这个故事。”
“哪里用听这个故事？从今日上午的事情就足够看得出很多了。”
……